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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一個人轉了兩層,一家店一家店地看,實在沒看到想要的。不過在轉到一家角落裡不大起眼的店時,一個有些年紀的女導購倒是說,可以去舊家具市場看看,雖然是舊家具市場,但是會有一些自己打的,或者是翻新的家具。
荊璨眼中一亮,立即彎腰道謝。他問了地址,確認離這裡不遠後,直接走了過去。到達時荊璨已經出了一身薄汗,加上已經到中午,肚子也餓得不行。但站在舊家具市場的入口,荊璨又沒什麼心情先去吃飯,索性決定先掃完這條街。
和家居城明亮整潔的環境不同,舊家具市場裡擁擠、嘈雜,大部分的店面里是展示和加工一體的,所以除了正在售賣的家具,進店之後還可以看到各種各樣的木材、布料,以及亂七八糟散在地上的工具。荊璨逛了幾家,琢磨著實在沒有合適的就定製一個,沒想到進了一家牌匾都已經泛黃的店,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橫在一個立鍾旁的橙色長沙發。
就像是腦海中的分鏡被拍成了一幀幀實際畫面,只在這昏暗的環境裡看到它,荊璨就已經想到了它在天台上的樣子。
他要在陽台上畫一朵太陽花。
他要讓橙色沙發開在太陽花里。
他要……
他要讓已經被賀平意教會了躺著看天空的荊璨躺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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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曾經差點被一個起名廢作者叫成《橙色沙發》。(手動狗頭
第九章
從舊家具市場出來,荊璨就去買了顏料。回到家時是下午三點多鐘,天還亮著,但太陽已經沒了曬人的勁頭。荊璨脫了外套,用幾個塑料桶兌好顏料,在天台上依次排開。每個塑料桶的邊緣因為荊璨不太乾脆利落的動作而掛上了一道顏色,荊璨依次將桶轉了轉,讓這幾道突出的顏色都落在同一個角度。
他站在天台的中間,轉著圈將這裡看了一周,心中便已經有了準確的圖稿。太陽花的草圖其實已經在他心裡存在了很久——和宋憶南第一次來到這裡時,濕衣服上的水滴在地上,水漬像極了一朵不規整的花。
荊璨喜歡富有生命力卻又安靜的東西。
他把褲腿卷高,蹲下來,落筆時沒有勾勒太陽花的輪廓,而是先畫了一顆小小的種子,然後用綠色的顏料將種子覆蓋住,由下至上,變為翠綠的芽。
這樣的畫法是跟荊惟學的。荊惟在畫畫上極有天賦,以前宋憶南就經常會在打電話的時候和他說,小惟又得了什麼比賽的第一名。每次聽到這種消息,荊璨都會很高興,因為自己的弟弟在年少時就已經在喜歡的領域上擁有了那麼多的風光時刻。
但很可惜,他只看過一次荊惟的比賽。那是荊惟六歲時,參加一個繪畫創意賽,比賽的內容是要用刷子在鋪在地上的一塊大畫布上畫畫,主題是「我的世界」。遺憾的是,那次荊惟獲得的成績並不好,因為他的畫很奇怪,別的孩子的畫上要麼是許多小動物,要麼是一家人在草地上玩,儘管內容各不相同,但起碼畫面上都是熱熱鬧鬧的,能讓講評人洋洋灑灑說出一大段讚美之詞。唯獨荊惟的畫上,除了一朵帶著枝葉、很小的太陽花,剩下的便是大片的空白,連太陽都沒有。賽後,宋憶南問荊惟那幅畫是什麼意思,荊惟在太陽底下,舔著正在融化冰激凌,說,是生長。
宋憶南笑笑,摸了摸荊惟的頭,似乎是安慰,又似乎是鼓勵。彼時荊璨的手裡也拿了一個冰激凌,他回想起荊惟的畫成形時的場景,覺得這個創意賽的評委實在是沒有什麼水準。他們只看到了最後是一朵孤零零的太陽花,卻錯過了曾經出現在畫布上、如今被隱藏在太陽花之下的種子、嫩芽。
那大概是小天才畫家取得過的最差的成績,最後一名。但荊璨把那塊畫布要了過來,然後非常珍惜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