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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家。」
「啊?」
那人說完,壓著嗓子又咳了一聲,果不其然咳出一口血來。他是中了埋伏被人追殺到這裡的,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先藏起來。
但許昭昭卻犯了難,若是以前還在村子裡住,她肯定二話不說先把人帶回家找大夫救他,可如今她住在嫡母朱氏的別院裡頭,帶個受傷的男人回去,一旦被發現,她想像不到自己會被怎麼處置。
她咬了咬牙,總不能見死不救,大不了發現了被趕出永寧侯府,她正好回家。
許昭昭把自己摘的野菜蘑菇包好,塞到那人手上。
「幫我拿一下,」她說,「拿不了了叫我。」
然後許昭昭又把他從地上扶起來,緩了口氣,再把人扛到自己背上。
這人雖然看著精瘦,可長得高,又到底是個成年男子,這一下差點把許昭昭壓趴下。
好在他快暈了,又沒完全暈,許是知道許昭昭吃力,很快便自己調整了力道,沒整個人壓上去。
「走吧。」許昭昭聽到他在自己背後說。
算是半拖半背,許昭昭終於把他拉到了那道偏門旁邊。
提心弔膽地也來不及喘口氣,推開偏門探頭往裡面瞧了瞧,見沒人便立刻往裡走。
在後巷一路也沒遇上人,大概是這裡實在沒什麼人晚上出來瞎逛,許昭昭一個人走和再背著一個人走的效果是一樣的。
只有牆上一隻貓看見他們過來叫了一聲,不過也馬上竄到另一邊牆角下去,倒把許昭昭嚇得一身冷汗。
出了後巷,許昭昭也不敢把人往自己的院子裡帶,春雲再懈怠,也還是她院子裡的人,多藏個人肯定會被發現,再者吳媽媽也會時不時來一趟。
她把人藏在和自己院子的角門相通的那個院子裡,方便她出入。
許昭昭隨便找了間小廂房安置他,一進去便是劈頭蓋臉的灰塵,許昭昭往自己臉上擋了擋,又往後背上那人臉上擋了擋,自己反而吸了一口灰塵進去。
有灰塵她倒放心了,說明這裡長年累月的沒人來打掃,沒人會來。
她把人放到床上,從柜子里翻出一床被子給他蓋上,這才坐在床沿上氣喘吁吁休息了一會兒。
等她再回過頭去看床上的人,發現那人的眼睛已經闔上,但好在不是死了,還有一絲氣兒在出。
手上倒是還緊緊拿著許昭昭方才交給他的小布包,一個角都沒散。
許昭昭把小布包拿下來,裡面鼓鼓囊囊都是她摘的野菜蘑菇。
這會兒也沒什麼心思煮來吃了。
許昭昭嘆了口氣,轉身回自己那裡端了一盆熱水來,把他傷口邊上的衣服都剪開,然後用熱水稍稍給他清洗了一下傷口。
她不是大夫,不知道該怎樣做。
熬不熬得過今晚就看他自己了。
許昭昭默默地回了房睡下,做了一夜的夢,全都是隔壁廂房睡著的人死了。
等到第二天起床,春雲已經回來了,看著她的眼圈兒說:「姑娘昨晚沒睡好?」
許昭昭打了個哈欠,點點頭道:「是沒睡好,你下午自己去玩吧,我要多睡覺的。」
春雲樂得她這樣說,頗有些殷勤地為許昭昭梳洗完,又一同去了段姑姑那裡。
許昭昭上午通常都會往段姑姑那兒跑一趟,給她看自己繡的香囊,再拿回繡香囊的任務,周而復始。
她本來也沒跑得那麼勤,但她很快便發現說是把她送來學規矩,可實際上也沒什麼人來教她,既然不學規矩,那還不如把這功夫用在和段姑姑學女紅上。
許昭昭把昨日新繡好的香囊遞給段姑姑看,段姑姑仔細看了,又用手細細摸了一遍,難得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