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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乔越娴熟地摇着两支浅粉色的注射液体,在她还没看清楚的档口将玻璃盖子轻巧地掰断。
针管抽入液体,三分之一的分量。
见他右手拿着针筒,左手摊开,苏夏坐了会才意识到:“你要给我打针?”
“这一针是防黑热病。”
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打针。
可对方是乔越,自己也一大把年纪了,看了看左胳膊和右胳膊,最后伸出左手。
乔越给她消毒,掌下的手腕白皙细腻,仿佛一用力都会折断。注射过无数次的乔医生忽然觉得,这么细细嫩嫩的胳膊,用针戳进去自己都有些不忍。
但是没办法,疫苗必须打。
她皮肤薄透可血管却不太好找,不过这难不住自己。乔越按着那个地方抬眼皮:“这针会有点疼。”
苏夏恩了一声,别过脸去。
当针头推进,按着的胳膊就抖了下,乔越一边揉着给她放松,一边慢推,打完之后苏夏强着一张脸:“技术不错。”
算是肯定。
苏夏知道自己血管很细藏得也深,每次去医院都会挨几下冤枉“针”,尤其是输液和体检抽血,别人轻松能搞定的事情,到自己手腕上却是费尽周折。
那个疼不可言喻,所以对于注射,自己一直很抗拒。
可乔越一下就快准狠地找着了,她按住小棉签感叹:“要是以后都是你给我打针就好了。”
乔越轻笑,撸起自己的袖子开始消毒,牙齿咬着针管再取下单手给自己注射,眼睛都没眨几下的功夫。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酷得耀眼。
“好了,”做完这些他拍拍苏夏的肩膀:“去休息吧。”
再一觉醒来,已是夕阳西下。
简单的屋内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再没有别的东西。
床还是一米三、四左右的折叠床,窗户分两层,外层用藤条交织编好再糊了几层报纸,合上之后屋里就不分白天和黑夜,而里面是厚实的纱窗,在这里用来防蚊虫的必需品。
苏夏只觉得热,把裙子换成便于行动的t恤和牛仔长裤,活动胳膊的时候觉得胸前后背还有些闷疼。
屋里没有镜子,她掏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胸口上一条深色的淤青,她看不见背部,估计那里也有。肯定是那晚车祸被安全带勒出的痕迹。
把头发扎起,她就迫不及待地出去。这两天先熟悉环境,充分收集一手信息,才能打好工作的基础。
可出门就捕捉到一股淡淡烟草的气息,对面的房门开了,直接能看到的床上有一团随意卷着的毯子,床上没人。
苏夏愣了几秒,才想起她有个室友。
一个来自法国的女记者。
“bonjour,”淡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苏夏转身就被惊艳到了。
一个帅气的金发女人坐在窗台边上,右腿曲起左腿慵懒伸直,在一片金黄的夕阳下转过头来,睫毛上都带着一层碎金。
她在抽烟,短发在耳边划过利落的弧度,轻轻吐出一口雾气,绿色的瞳孔有些散。
她上到下打量着苏夏,不过那眼神并不让人反感。
苏夏学着她:“bonjour。”
对方似乎话不多,打了招呼就转过头去抽闷烟,眼睛微微眯起,白雾模糊了她的脸。
好帅,好个性。
苏夏看了一会傻笑着下楼。
可乔越不在,去哪了?
夕阳在沙丘上缓缓下落,周围一圈灌木丛上有不少乌鸦再跳。快六点的气温依旧是燥热的,宽阔的茅草棚子原来就是这里的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