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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德璟道:「憲台是在為大軍的糧草擔心嗎?」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普通百姓不知道,但他們這些朝廷重臣、內閣宰輔可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大軍出征,太子只帶了一個月的糧草,餉銀一兩沒有,這還是戶部砸鍋賣鐵,好不容易湊出來的,剩下所需,都要從江南就地取用。更需要兩位欽差在江南募集,如果出了意外,大軍真的有可能會陷入困境。
李邦華不說話,只是擺手,蔣德璟會意,向他湊近一點。
李邦華壓低聲音,一臉憂慮地說道:「糧草雖然可慮,但依太子殿下的威望和兩位欽差,糧草或許難以充沛,但供應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老夫憂心的是,湖廣非比開封,距離京師足足兩千餘里,往來急報,非五日不能到達,太子殿下千乘之軀,深入險地,陛下聖體違和,日漸蒼老,萬一變生不測,該如何是好?」
蔣德璟卻不憂,搖頭道:「憲台卻是多慮了,陛下正在盛年,剛不過三十四,豈能有什麼不測?即便有不測,有我等臣子在,又有何人能夠移動龜鼎?」
蔣德璟說的有理,但李邦華心裡的擔憂,卻總是有點散不開。
……
第845章 下揚州
皇宮。
思善殿中。
一身白裙的坤興公主站在窗戶邊,望著窗外的陽光,輕聲說道:「太子哥哥又出征了,可惜,我不能送他……」
他身後不遠,定王一身白衣,正跪坐在「孝哲懿莊溫正仁靖儀天昭聖周皇后」牌位前,默默念著法華經,對坤興公主所說,對太子帶領大軍出征的消息,他好像一點都不關心。
「如果母后在,她一定又會擔心。」
想到周后,坤興忍不住紅了眼眶。
定王不回頭,不搭腔,口中的法華經,卻是越念越急……
……
太子府。
一身素衣的顏靈素正在菩薩前禱告。
顏靈璧也學著姐姐的樣子,跪在菩薩前,叩頭又叩頭。
……
揚州。
揚州自古就是繁華地。
淮左名都,竹西佳處。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清樓薄倖名,都是千百年來,關於揚州的膾炙人口的詩詞,中國古詩詞中,出現地名最頻繁的是長安和洛陽,下一個就是揚州了。原因不外乎在古代中國,長安洛陽是政治中心,揚州某種意義上,則是經濟中心。
隋煬帝楊廣未登基之前,曾做過九年的揚州總管,期間傾力發展揚州,政績斐然,也就是在這期間,他萌生了開鑿運河,使揚州更加繁榮的想法,登基之後,楊廣踐行理想,舉全國之力開鑿了溝通南北的京杭大運河,而大運河與長江的交匯處,正是揚州。
於是,烈火烹油,錦上添花,自此,南來北往的客商貨船如同過江之鯽,揚州盛極一時,千年不變,而到了明末,在北方千里無人煙,一片蕭條的慘況之下,揚州卻依然繁華如斯,商客密集,仿佛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當然了,一點影響沒有是不可能的,揚州城外,那連綿不斷的難民營,往來官道上的兵馬,都在提醒著人們,現在並非是太平光景,流賊在湖廣一帶肆虐,說不得哪一天就會殺到揚州來。
這一日上午,揚州城內大小官員,都聚集在天寧寺下的碼頭邊。這座碼頭是揚州城外東南最大的一座客運碼頭,從東北面高郵湖引出的水道往南同大運河相連,在揚州這裡向東拐了一圈才進入運河,歷來客商北上,京師南下,大底都從這裡上下船。
此時,緋袍青袍的官員在碼頭邊站成了好幾排,翹首望著運河。而在隊伍的最前面,是一名留著大鬍子的三品緋袍大員和一個面白無須的四品太監,同樣穿著緋袍,兩人並肩而立,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