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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很早以前,喬北心送他的那支舊鋼筆,是喬信念的遺物。
喬北心有些驚訝:「怎麼帶過來了?」
程望說:「物歸原主,還給叔叔和阿姨吧。」
喬北心搖頭,說:「不必,我送給你的,你留著就好。」
「我知道,但是……」程望不知道怎麼說,堅持讓喬北心把鋼筆一起放進去。
「好吧。」喬北心也沒再推脫,接過鋼筆,與那個厚厚的信封一起裝進盒子裡。
再抬起頭時,他看到墓碑上貼著的照片。
遺照也遵循梁以藍的心愿,換成了當初兩人的合照。
從未謀面的父親面龐曬得黝黑,短短的板寸貼著頭皮,對著鏡頭笑得傻憨憨的。他的妻子綁著兩條粗粗的麻花辮,靠在他身邊,笑得甜蜜又溫柔。
回去的時候又是一路無言。
喬北心在車上睡著了。
從梁以藍去世那刻到現在,他的情緒一直控制得很好,悲傷全部被他藏進心裡,努力適應一個靠譜的成年人的身份。
程望不知道這份「靠譜」有幾分是真的,又有幾分是他強裝出來的,但他這段時間的忙碌和疲憊,程望確實看在眼裡。
看他睡著後,程望把自己的手機靜了音,坐在他身邊,也很想要睡一覺。
但他睡不著。
梁以藍的離開,讓程望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傷心。
梁以藍溫柔、恬靜,為人耐心又包容。
……他多想擁有一位這樣的母親。
離開自己的母親後,那些不快的經歷很快被他從腦中抹去,雖然偶爾會出現在他的夢裡,但他清楚知道那些都是過去了。
一開始也會有思念,後來也就麻木了,跟大哥相依為命的日子也不賴。
只是,有過對比才知道,大哥再好,也代替不了母親的地位。
那些被母親使喚著去買調料、買水果、招呼客人的生活,他多想體驗一下呀……
程望眨眨眼睛,抹掉眼角的淚水。
回到喬北心家後,他問起了那支鋼筆。
程望說:「意義太重大了,我怕弄丟,就一直放在家裡,沒有帶去學校。那天找出來了,我想著還是還給叔叔跟阿姨吧,我留著也沒什麼用。」
喬北心慢半拍點著頭,說:「其實你可以留著的……算了,都放進去了,說這個也沒意義。」
兩人簡單吃了晚飯後,程望告辭回家。
「別送了,你這兩天挺辛苦的,早點休息吧。」他說。
車程中睡過的那短短一覺並沒有讓喬北心休息片刻,反而讓他疲態盡顯。他好像又變成了幾年前剛剛得知母親病重時,那個搖搖欲墜的脆弱男孩。
他低頭想了一會兒,沒有回答程望的話,而是另起話題,問他:「小望……」
程望疑惑點頭。
喬北心按著他坐到沙發上,自己挨著他坐到身後,又用手別著他的臉,不肯讓他回頭。
緊接著,程望聽到喬北心低低地詢問著:「抱一下,可以嗎?」
肩膀很快傳來熟悉的體溫。
喬北心的額頭靠著他的背,手臂用力圈緊他的腰。
這是一年裡最冷的季節,程望穿著厚毛衣坐在暖氣房裡,背上的衣服被淚水浸濕了。
第60章 平靜
梁以藍去世後,喬北心消沉了一段時間。
說消沉也不太恰當,他只是比以往更加沉默,話更少。
日子很快到了十一月下旬,程望開始忙碌起來,有時周末也要工作。
十一月的最後一個周日,他一大早就來到辦公室加班。
準備回去的時候,恰好收到了喬北心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