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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小爺和下人們都站在外頭看龍舟,秦老爺被方大公子請去飲酒,帳篷里就剩下陶氏和宋氏,宋氏見陶氏面帶怒容,故意嘆聲,「姐姐和我是一樣的命,我是打小就賣到季家,做奴婢,老爺收了我,是抬舉我,可姐姐和我不一樣,怎麼到頭來也是做小星的命」
陶氏明白宋氏挑撥,但是話卻不無道理,老爺娶自己時答應做正房太太,老家有妻室,是奉父母命,不是心甘情願的娶的,可跟了男人來家,老爺嫡妻季氏是當家主母,地位穩固,秦府後宅以季氏為尊,外頭的人,也只認季氏是正室夫人,陶氏如何甘心。
「母親,我渴了,快給我水喝」秦天佑跑進來。
陶氏忙端壺給他倒了一杯白水,抱怨,「跟你的人都跑去哪了,由著你渴成這樣也不管,真是沒規矩」
宋氏接話茬,不陰不陽的地道:「這府里有幾個是有規矩的」
「那個沒規矩,姨娘跟我說說,我教訓她?」月娥走入,正巧聽見宋姨娘的話,宋姨娘訕訕的,支吾,「我跟二太太說閒話,太太治家嚴謹,那個敢沒規矩」
月娥斂了笑容,不咸不淡地道:「母親仁厚,做奴婢的就該知道分寸,別以為主子給三分顏色,就開染坊了」
說吧,傲然出門,宋姨娘吧嗒下嘴,聽出二姑娘是指桑罵槐,有心回嘴,又不敢得罪二姑娘,如今二姑娘得老爺寵,是她能輕易指摘的,少不得忍下一口氣。
秦家和方家帳篷挨著,方二公子朝月芸擠眉弄眼,心痒痒的,美人就只拿眼睛看,渾身不舒服,按說,秦家姑娘里論長相,秦家二姑娘拔頭籌,可秦二姑娘跟大哥對上眼了,方二公子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月芸姑娘中上之資,送上門,沒事解解悶,倒也不錯。
秦府一干人做車回返,季氏與老爺同乘,看老爺臉孔發白,鳳眸發亮,知道酒喝得正好,趁著高興勁,道:「老爺,妾身想跟老爺商量件事,不知老爺肯不肯答應?」
秦老爺酒精作用正處在興奮點,掐了一把季氏的臉,「有什麼事,和為夫還吞吞吐吐的」
「老爺,秦家的成衣鋪子和作坊,一直都是月娥管,妾身想鋪子裡能有今兒是月娥的功勞,妾身答應她,將來月娥出門子,作她陪嫁,帶去夫家,女兒家有錢財傍身,底氣也足,說話硬氣,不受人欺負」
「夫人,別說是一個鋪子和作坊,等月娥出嫁時,我還要給她辦一筆豐厚的嫁妝,讓她到夫家體體面面的,方配得上夫家尊貴」
季氏提是提了,心裡沒底,恐老爺不答應,話就收不回來,沒法子轉圜,沒承想老爺這樣痛快,喜出望外,咋一喜,又琢磨老爺話裡有話,低頭尋思半天,抬頭看著秦老爺,試探地問,「老爺的意思是希望月娥嫁入高門?」
秦老爺高興,夫人終於明白自己心思,點頭,嗯了聲,又道:「有何不可?論才貌我娥兒哪裡配不上」
「老爺是說方家?我秦家小門小戶,怎麼敢想方家能娶商戶女為媳」
秦老爺不以為然,「我秦某在外闖蕩多年,機會重來都不是送上門,有多少樁生意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不試怎麼能知道」
季氏想說什麼,看已到秦府大門,就咽下話。
車子到外院停下,宋姨娘下車子,正巧二姑娘走在頭裡,月娥頭上金釵陽光下反射出耀目的光,晃花了她的眼,直刺宋姨娘心尖上,老爺忒偏心,只准月娥置辦一身赤金頭面,出門戴,同樣是小姐,在看女兒月芸那根金釵就細了許多,成色也跟月娥頭上戴著沒法比,嫉妒地剜了一眼月娥背影。
月芸在旁邊輕聲喚了句,「姨娘」
宋姨娘看向大姑娘的眼神,就帶上悲涼,大姑娘眼瞅著及笄,老爺太太提都不提婚事,太太出門也不帶上大姑娘,這真不是太太腸子裡爬出來的,一點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