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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萬麗冕重重皺了下眉,抽回自己的手,手腕上兩個玉鐲相碰,叮噹作響。
馬亮咧著半邊嘴笑說:「是是是,你們藝術家喜歡矜持,是我太魯莽了。」
「這樣,我向麗冕老師賠個不是,對不起對不起。」
馬亮平常是不會道歉的性格,今天反而謙虛禮貌過頭,把胡焦畔著實驚了一下。
她留了個心眼,跟在導演組同事們身後,往萬麗冕工作室裡面走。
裡面是極簡主義風,只掛了兩幅水墨畫,其餘是草編的坐墊蒲團。
聽說萬麗冕常年獨居在這裡,以山水琴音作伴,用來陶冶情操養性子。
「這個地方是我空出來錄製節目的,你們看有沒有問題。」萬麗冕柔聲細語地說。
導演組幾位看了下場地,討論幾句到時候這裡放打光那裡放攝像之類的話。
馬亮笑著說:「麗冕老師,你這吃飯的傢伙沒亮出來啊!我進門到現在還沒看見一架古琴。」
胡焦畔忙著點頭,他們還是需要過傳統文化的鏡頭,然後才是溝通切磋之類的流程。
「請稍等。」
萬麗冕施施然去到置放古琴的房間,千挑萬選抱了把蕉葉式的古琴,放到日常練習的琴架上。
她優雅抬手回撥兩下,琴弦震動發出古樸的聲音,隨著音律推進,那樂聲漸漸仿佛來自遠古。
等到萬麗冕曲畢,胡焦畔先是熱情鼓了掌,而後湊近看了看那把古琴。
「萬老師,這是你最好的琴嗎?」
這把古琴是松木材質,所以音量稍遜提不上去,應該不是上等古琴才對。
萬麗冕挑了下眉:「小妹妹你看得懂琴?」
胡焦畔老實搖頭:「看不懂。但我能聽出來它發聲不夠好,可能是這塊木太沉了。」
她完全是利用了小時候學古箏的基礎,對音調音律音量還是挺敏感的,再深入些便不懂了。
萬麗冕很淡笑了下:「那你跟我來,挑一把你覺得發聲最好的琴。」
她把胡焦畔帶進了置放古琴的房間,這些都是她的獨家收藏,各種樣式材質的都有,琳琅滿目數不勝數。
胡焦畔大開眼界回頭問:「萬老師,這個房間到時候可以拍攝嗎?」
「如果你能從裡面挑出最好的一把,我就特許你們拍攝。」
她可從來沒有公開過自己的獨家收藏。
胡焦畔喜不勝收,每把琴都細細看過去,專心找琴表面有沒有斷紋。
她在做功課的時候看到,由於琴弦震動跟受長年風化影響,年代久遠的古琴會產生斷紋。而有斷紋的琴顯然是好琴,至少它價值連城,可能是個古董。
「這個樣式有點像鳴鳳。」
胡焦畔選定最後一把套在玻璃罩里的古琴。
鳴鳳琴是南宋的作品,現在肯定在某藝術研究院或者博物館裡,出現在這裡的機率不大。
但這把保護起來的琴有很淡的像冰裂一樣的斷紋,應該也大有來頭。
「你眼光不錯。這把琴叫長青,距今有近兩百年的歷史,是我師門代代相傳之物。」
萬麗冕作為琴師有自己的韌氣。這檔節目是同行演奏團的老師出面講情,她不好駁了老師的面子,才勉強答應錄製。
但這些娛樂圈的人是否有老師推薦的那麼有匠心,還需要她自己來考量。
剛剛莽撞的馬亮顯然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現在的胡焦畔也僅僅是扳回一局。
萬麗冕在辟穀期間不進食,為導演組幾個人準備簡單的小食。
小菜粥把馬亮吃得索然無語,視線不斷往萬麗冕的方向飄,心裡不知道在琢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