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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轉了轉眼睛，只是笑了笑：「怎麼會呢？不知道長聽誰說的，那不過是些唬人者編來嚇人的罷了！我們鎮上有個叫花正瑾的，她兒子被妖犬咬了，現在還不是照樣活蹦亂跳的！」

滄煙樺垂了垂眼睛，風車小販似乎也提過這個名字。

「不過先前的那幾位道長……我確實沒見到他們離開鎮子，大抵是晚上離開了吧。這種妖犬就是可怕，其實最多被他咬幾口，就是疼點，不會真的吃人的。」

男子說著挽起袖子，露出一道褐色的抓痕。

「道長請看，我這道疤就是以前被妖犬抓的，但那畜生也只是抓我幾下，搶去我剛殺的雞叼著跑了，除此之外，真沒把我怎麼樣啊。」

滄煙樺伸手感應了一下，那傷口帶了幾絲妖氣。這就說明，這個肉鋪老闆確實沒有說謊。

可是……

滄煙樺低頭看了眼下面，幾隻妖犬圍著縹緲劍，想要舔食上面的血冰，卻被冰粘住了舌頭。

這些妖犬，分明對他的血肉也感興趣啊？

他和這無恙村的村民，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滄煙樺垂眸沉思，卻得到了一個令他冒冷汗的猜想。

他修煉了。

而鎮民……沒有。

就在這時，滄煙樺也聽到了此刻她最不想聽到的聲音：

「滄師弟，終於找到你了！」

楚小綰從蘇灩灩背後探頭，朝房頂上的滄煙樺露出一個笑：「你可害得我們好找。」

「師姐，快走！」

滄煙樺喊叫的聲音還未完全發出，那些正在叼肉的妖犬們便像聞到了更美味的食物一樣紛紛側目，有的甚至張了張嘴吧，嘴裡的肉啪嘰一聲掉在了地上。

「走？」空氣中濃郁的肉腥味充斥著楚小綰的鼻子，她這才看清那些妖犬的樣貌，猩紅的眼睛仿佛一顆顆紅豆，圓滾滾地盯著她。

有幾分恐怖。

楚小綰下意識地往蘇灩灩背後縮了縮。

然而妖犬卻疊羅漢似的一隻又一隻地將前爪搭在了前一犬的背上，構成了一架犬橋，緊接著，一隻身形健壯的妖犬便跳上了夥伴的背，朝著楚小綰撲了過去。

「哇！」楚小綰身子下意識一傾想要躲開，險些滑下巨兔的背，卻被一隻手牢牢抓住。

「謝謝……」楚小綰緩過神來，正想謝謝蘇灩灩，卻感到臉上濺上了幾滴溫熱。

「滄……師弟？」楚小綰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滄煙樺正一隻手抓著她，一隻手使著靈劍，擊飛了那隻想要襲擊她的妖犬。

而他的脖頸，胳膊以及腰上，正掛著三隻後來撲上的妖犬。滲出的血花迅速擴大，染透了他原本淡藍色的衣衫。

「……這小東西還會聲東擊西。」三處的傷口讓滄煙樺疼得意識潰散，聲音也低了下去。

「師姐要是害怕的話，就閉上眼睛吧。「滄煙樺擠出一個蒼白的微笑，「接下來的畫面，可能會髒了師姐的眼。」

「笨蛋！白痴！大傻瓜！」

楚小綰眼中閃著眼淚，抽出腰間的零落劍，一劍插入妖犬的腦門：

「讓你們咬我師弟！讓你們咬我師弟！」

「師姐……？」滄煙樺還在愣著，楚小綰便捅穿了第二隻，第三隻……

「不要咬我師弟，不要……」楚小綰捅完妖犬，渾身一下子軟成了稀泥，零落叮咣一聲，跌落在地上。

「不要咬他。」楚小綰兩行清淚順著眼角留了下來，滴在了巨兔雪白的毛里看不見了。「他多好呀。」

她胃裡一陣翻湧難受，她現在只想吐。

楚小綰縮了縮身子，將自己蜷成一個球：「我好難受。」她將手插進巨兔溫暖的毛里：「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