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頁(第1/2 页)
當前最主要的,還是五皇子這離間計。
離間計可怕在,就算你不接不查不信,也已經產生了影響。
有些事情,『知道』本身,哪怕不做,也定然帶來潛意識的變化。
人的潛意識幾乎沒有控制的可能。
此事就像亞馬遜的蝴蝶。
紀雲汐輕嘆一聲。
就比如今晚,吳惟安洗完澡回來,和她隨口道:「初九初十十一這三日,我晚間不回。」
紀雲汐靠在美人榻間,翻著他找到的那些細微線索,指尖頓了頓。
她垂下眼眸,淡淡哦了一聲。
吳惟安看向她,眼眸漸深,忽而開口:「你不問我幹什麼去麼?」
紀雲汐抬起頭,目光沉靜地望向他:「你幹什麼去?」
兩人靜靜對視著,房內落針可聞。
下一瞬,吳惟安卻又忽而一笑:「林鳳兄邀我去他家觀曇花一現,他說曇花應就在這三日,我們需要守著。夫人可准?」
紀雲汐收回視線,點了點頭:「准。」
幾日後,上京城下了幾場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天氣愈發冷了,樹間的葉片不知何時黃了大半,桂花的香味蕩漾在街坊巷道之中。
錢宜秀拿了和離書,身上帶了點傷,去了東蘊布莊,學起了裁縫。
她生來追求美,追求光鮮亮麗的一切事務。
為了那些金光閃閃的首飾,那些眼花繚亂的新衣,她當初可以不顧爹娘反對嫁進上京城。
如今,她自然也能為了紀雲汐說的那番話,死也要和丈夫和離。
麵館那家人知道後,也不敢來東蘊布莊鬧。
他們實在是被澆屎澆怕了,麵館的生意也做不下去。
一家人賣了宅院,灰溜溜逃離般地離開了上京。
十月初十這日,忽而放了晴。
昨夜還在下雨,但宅院的地面上,卻沒有太多下雨的痕跡。
雪竹天蒙蒙亮就起了,將地面掃得乾乾淨淨,連水窪里的水都要想盡辦法給掃掉。
晨光灑落,幾道光線落在院中的桂花樹上,橙黃色的花團間沁著一點水跡,在光線下微微反光。
翰林院有專門的服飾,銀灰為主,袖口領口和腰帶則是淡淡的灰藍,繡著梅蘭竹菊的花樣。
吳惟安修長的指尖慢斯條理給自己系腰帶,視線卻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紀雲汐還在睡,她縮成一小團,整個人幾乎陷在錦被之間,只能看到流竄在外的黑色長髮。
今日午後,她要參加桂花宴。
今日晚間,他要去賞『曇花』。
自從幾日前兩人談過此事後,他們就再沒說起過。
吳惟安將腰帶系好,他長身立於房間之內,想了想,邁步而去。
經過桌前時,他長腿一伸,面無表情地踢翻了一條凳子。
凳子發出脆響,直接把紀雲汐給驚起。
她抓著被子騰得起身,目光警惕地朝聲源看來。
吳惟安彎腰,將凳子扶起,淡淡解釋:「不小心踢到了。」
被吵醒,以至於反應慢半拍的紀雲汐:「?」
吳惟安隨口道:「今日是十月初十,我今晚不回來。」
聽到這個日期,紀雲汐徹底清醒。
她垂著頭:「你說過了。」
「哦,對,我之前好像提過。」吳惟安神色清冷如昨日秋雨,「你覺得我今晚能看見曇花嗎?」
紀雲汐依舊垂著頭,沒回。時至今日,她還沒想好。
吳惟安等了一會,索性也不等了,邁腿直接出了房間,甩上了門。
毒娘子正在準備早膳,聽到動靜,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