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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雲汐聽懂了他的意思:「也不知當你的人,是幸還是不幸。」
吳惟安聳聳肩,他向來不想這種問題。他看她,隨口提醒一句:「刑部大牢怕是已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你們紀家自投羅網,你可以管,但要另尋他法。否則你非但救不回方遠,反而會把自己賠進去。」
至於讓他想辦法幫忙?方遠又不是他的人。
別以為他不知道,那方遠暗自將他的四家店生意,引流一部分到紀雲汐的四家店下了。
紀雲汐看著他,挑眉,語氣帶著幾分不可思議:「你當我傻?」
吳惟安失笑:「我就提醒一下你。如今你我已成婚,你可莫拖我吳家下水。」
紀雲汐沒忍住,輕輕翻了個白眼。
她沉吟片刻,和他商量:「我要借用一下你的人。」
吳惟安嗯了一聲:「做什麼?」
紀雲汐道:「方遠一個女子,女扮男裝背井離鄉來到上京城,而且精通賭術。我猜測,她爹嗜賭將她抵給了賭坊,故而她小時候可能在賭坊待過一段時日。後來,因為某些緣故,她應該被人買走了。被買走的女子,下場不會好到哪裡去,她應該失手殺了人,殺了之後順勢頂替了男子身份,逃來了這上京城。」
吳惟安頷首:「會試中,方遠是最後一名。」
紀雲汐:「從方遠當我管事到現在,差不多三月的時日。這時間,剛好夠人去一趟方遠老家,而後回來。那五皇子的人,定然是將真方遠的爹娘帶來了。我要你的人,幫我找到方遠的爹娘。」
吳惟安看她一眼,眼中露出幾分欣賞。
他眸中帶著笑意:「可以,剛好我要找馬。但親夫妻,明算帳?」
紀雲汐看向他:「知道,你開個價。」
吳惟安想了想:「市面上找人一般一千兩,我要兩千兩。」他老神在在地翹起二郎腿,「當然,你也可以另尋他人。」
紀雲汐哦了一聲,淡淡問他:「一千兩和兩千兩區別很大?」
老神在在的吳惟安二郎腿一頓:「……」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真的挺大的,哪怕同床共枕,也是天差地別。
他輕嘆口氣:「那就說定了,兩千兩,先付一千,事成再付一千。」
紀雲汐彎腰,打開了另一處小暗格,從裡頭疊得滿滿當當的銀票中抽出二十張,遞了過去:「不用,我現在就付全。」
吳惟安:「……」
就,本來他還挺開心能入帳兩千兩。
可現下,他忽而就沒那麼開心了。
但吳惟安還是第一時間放下了二郎腿,接過了銀票,揣進了兜里。
刑部大牢外,一身傷的『方遠』被一桶水潑醒。
水順著長發滑落,露出一張明顯是女子的臉。
『方遠』五官不是很精緻,是非常普通滿大街的長相。
牢外,一對頭髮花白的夫婦站在那辨認。
面容刻薄的老太婆激動地指著『方遠』:「就是她!她就是我家那賤丫!我家老頭子當年賭錢,贏了點小錢,剛好看到這賤丫在旁邊端茶送水,於心不忍就從賭坊買下來了!我們本來是要讓這賤丫給我們小兒子當童養媳的!從小到大,給她吃的穿的,結果想不到這賤人心腸這麼歹毒啊!居然害了我兒,我兒啊!還冒充我兒寫了信說要去上京城趕考!若不是貴人找到我們,我們都還不知道這賤人居然害了我兒啊!我那可憐的兒啊!他好不容易考上了鄉試,當了舉人老爺啊!結果,結果就被這賤人害了!大人,您要為我兒主持公道,將這賤人五馬分屍啊!!」
老太婆捂著心口,想起自己那本該有大好前途的小兒子,便悲痛欲絕。
她聲音尖銳,在牢獄中來回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