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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她因為記得他,而把自己弄得很狼狽,每天都很傷心,哪怕提到名字就會哭。
那他寧願她把他忘了。
她曾以為那個「他」永遠只會是她心裡埋藏的那個人,她從沒想過還會有另一個可能。
時硯會想到自己的話有一天會一語成讖嗎?
溫予白睜大著眼眸,想要抱住男人,可他半閉著眼沒了意識,身子向下跪去,溫予白扶著他後背,掌心卻摸到自上而下流出的鮮血,粘稠而滾燙。
她抖著唇一聲聲喊著什麼,好像是他的名字,她想說,時硯,怎麼辦,太晚了,我好像忘不了你啊。
第七十章 終章 正文完結
後面發生了什麼, 溫予白已經記不清了,她只知道自己眨眼間回過神來, 已經又回到充滿著消毒水味道的醫院裡。
急診室亂糟糟的,救命的人和儀器都在飛速運轉,溫予白像是那個被丟棄在一旁的殘缺品,喪失了反應應答的功能。
宗曼珺和宗川野在她後面趕來,簽了手術同意書,人直接被推到了手術室。
又是漫長無邊際的等待,溫予白從厭煩牴觸到恐懼, 她以為自己不會再怕什麼了,可是此時卻無比清晰地知道自己害怕時硯醒不過來。
那一槍是他替她受的,她一閉眼就是時硯最後看她的眼神, 她甚至能從他眼中看出他想說的話。
——不要自責,也別哭。
——捨不得你,想再看你幾眼。
——你可千萬不要為我難過。
怎麼會不難過呢?她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
也或許就是石頭, 因為直到最後一刻,她都不肯告訴他她有一點兒喜歡他。
他總說不強求, 難道他不會有遺憾嗎?
他怎麼會愛她愛到這種地步, 難道不求一絲回報嗎?可她到底值不值得這樣的好?
溫予白坐在冰冷的座椅上, 雙手放在腿上, 看著腳下, 乾澀的眼睛發脹, 卻只是空洞地望著地面,沒流淚, 不說話。
「小溫,你放心,肯定沒事的, 阿硯命硬。」
不知何時,宗川野走到她面前,溫予白抬頭看他,儘管宗川野還故作輕鬆,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表情很難看。
溫予白喉嚨滾動一下,什麼都沒說,卻聽到身旁不遠處有人在哭。
管家安慰宗曼珺,可宗曼珺就是害怕。
她辛苦那麼久,難過那麼久,終於等到兒子康復的那一天,可是老天就是喜歡開玩笑,才剛順風順水地過了三年,又再次遭逢這麼大的變故。
她怎麼受得了。
溫予白突然起身,宗川野看到她向前走了幾步,到宗曼珺面前,嘴唇動了動,想要說句什麼,最後又咽了回去。
扭頭去看手術室的燈,他竟然也紅了紅眼。
溫予白看著低聲啜泣的宗曼珺,唇齒開合三次,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沙啞道:「伯母,對不起。」
宗曼珺眼淚沒擦乾淨,抬頭與她對上目光,溫予白以為宗曼珺會生氣,會埋怨,再或者乾脆不理她,但她都沒有。
她只是很快拂去眼淚,起身拉住溫予白的手,秉持著長輩的寬和與穩重,對她道:「事情經過賀彬都跟我說了,是他自己願意這樣做的,不怪你,你心裡也不要有什麼負擔,阿硯會沒事的。」
宗曼珺哭得眼睛紅脹,卻要反過來安慰她,溫予白不知道自己胡亂地答應了什麼,只想趕快逃離這裡,藉口上洗手間,溫予白走到樓梯拐角處。
身後無人,身前也空蕩蕩,溫予白緩緩抬起自己的雙手,手上的血跡還沒有擦乾淨,卻已經乾涸,觸目驚心的紅色,都是時硯身上流下的血。
她蹲下身去,掌心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