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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聊地打了個哈欠,犯了困,翻了個身,睡去。
這一覺,直睡到太陽偏西,才醒來。
他醒來時,外面依舊有衣料的摩擦聲,他起身下了床,走了出去。
只見凌畫依舊坐在畫堂,低頭縫製手裡的衣裳,衣裳已做好了大半,她一張臉看起來仍然嫻靜溫婉。
他將她自己扔在這裡半天,不見她半點兒不高興。
見他出裡屋,凌畫抬起頭,對他一笑,萬分溫柔和氣,「睡醒了?」
宴輕看著她,「你一直做到了現在?」
凌畫點頭。
宴輕臉色奇怪,「做這麼久,不累嗎?」
「累!」凌畫誠實地點頭,做活怎麼會不累?她都快要累死了,全憑屋裡的他支撐著。
「那就別做了,歇歇吧!」宴輕揮手,「反正我也不急著穿。」
「但我想急著做出來看你穿。」凌畫接過他的話,無論心裡怎麼想,嘴裡說的全然是截然相反的話,「這匹月華彩太好看了,我想看看你穿在身上是什麼樣兒,其餘的布料,就算是天雲錦和沉香鍛,也不著急的,可以有空了慢慢做。」
宴輕:「……」
行吧!你這麼著急,累也活該!
他坐在桌前,倒了一盞茶,潤了潤嗓子,抬眼見她面前連個水杯也沒有,「你的婢女呢?連水也不給你倒?」
凌畫搖頭,「琉璃不是我的婢女,沒有賣身契,她是外祖父送給我的人,主要是陪著我說話保護我。」
「那她怎麼不在這裡陪著你說話?」宴輕想起琉璃似乎在凌畫面前不稱呼奴婢稱呼我。
「怕吵醒你,我將將她攆出去玩了。」
宴輕向外看了一眼,琉璃連影子都不見,不止她,端陽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他問,「那你渴嗎?」
凌畫點頭,「早先不覺得渴,被你這麼一說,倒覺得渴了。」
宴輕給她倒了一盞茶,推到她面前,「喝吧!」
凌畫笑,「多謝小侯爺!」
宴輕看著她手裡的半成品衣裳,問,「還有多久做完?」
「天黑之前。」
宴輕看看天色,站起身,「那你繼續做吧!我去看汗血寶馬。」
凌畫仰起臉,「你昨兒給它取了新名字嗎?它叫什麼?」
宴輕不答,當沒聽見,轉身走了。
凌畫:「……」
不就是叫輕畫嗎?不好意思說?
出了院子,宴輕慢慢踱步前往馬圈,路上遇到匆匆而來的管家,管家手裡拿了幾張宣紙,笑呵呵,「小侯爺,您睡醒啦?」
宴輕點頭,「有什麼開心的事兒?這麼高興?」
管家笑出一臉褶子,將手中的宣紙呈遞給他,「禮部的人已經定製好了大婚章程,前來請您和凌小姐看看,因時間緊迫,有意見趕緊提,沒意見就按照章程進行了。」
宴輕伸手接過,瞅了一眼,密密麻麻,頓時頭疼,撇開眼,「怎麼這麼繁瑣麻煩?」
管家笑容一頓,試探地說,「禮部的人說是按照太后娘娘和凌小姐的要求制定的章程。」
宴輕拒絕,將宣紙扔給他,「不要!太麻煩了!」
管家連忙接住,小心翼翼詢問,「您要不要問問凌小姐?一起商量一番?畢竟據說是太后娘娘和凌小姐在長寧宮商量了一日的結果,若是這章程都不要,太后娘娘和凌小姐那裡不好說。」
宴輕原地站了一會兒,臉色不好,伸手,「給我!」
管家連忙遞給他。
宴輕拿著章程折回了畫堂。
凌畫正在揉手腕,擺在桌子上的衣裳還剩下兩隻袖子沒縫,宴輕給她倒的那杯水已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