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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京墨拄著下巴看著懸頌,竟覺得他思考時格外迷人,明明是少年模樣,眼眸卻如無波古井,深沉幽暗,別有韻味。
她含糊地應了一聲:「似乎是這樣。」
聽到她漫不經心的語氣,懸頌不由得不悅,抬眼看向她:「你就沒思考過這個陣法圖現世,會被吸引的人都有誰?」
「很多人啊,比如三魔七鬼里的一半都會感興趣,另外幾個比我還文盲,怕是不會……」她說到這裡突然頓住,斂住笑意看向懸頌驚道,「還有我?!」
「對,創圖的人是你的師父,你不想你師父的作品流落在外,自然會被引去奪圖。」
「確實會這樣……結果剛剛布局,我就在小蝦米的環節得到了圖?」
懸頌見她還不算笨到骨子裡,於是繼續說道:「沒錯。」
「那他們失算了。」
「不,他們丟出去的魚餌不會只有這一個,應該是每一樣都會引得你去尋,或者這個陣法圖便謄寫了多份散落各處。去尋就會落進紛爭中,戰鬥不可避免。這個人……」
顧京墨瞬間懂了,驚呼:「他知道我受傷了!」
「沒錯。」
顧京墨之前還有心情欣賞懸頌的俊美容顏,此刻也沒了興致,陷入了沉思。
這個人不但了解她的性格,還看過她師父的陣法圖,最讓她覺得意外的一點是,這個人居然知曉她此時的傷無法戰鬥,若是強撐著戰鬥會加重傷情。
這一招,那人無需現身,就能將她慢慢耗死。
她被牽連進風波之中,再到負傷而出全程都無其他人知曉,這個人怎麼會知道?
懸頌繼續提醒,手指輕點裝陣法圖的盒子:「這個陣法圖有誰能看到?」
「原圖被塵封在千澤宗,有大陣加持。」
「如果是千澤宗的人入陣……」
「能入陣的前輩都是信得過的人。」
懸頌竟然覺得顧京墨太過天真,到底還是年輕,見過的人間險惡還不多。
懸頌問出了心中疑問:「你現在這般狀態,想殺你的人還那麼多,你身邊只帶黃桃一人,就不怕遇到危險?」
「我已經隱姓埋名了。」
「你只是封印了修為,又沒有易容,這般明目張胆地現世,想認出你來非常容易。」
這一點顧京墨倒是不在意,反而平淡地笑了起來,湊近了懸頌正視他的雙目,自信滿滿地說道:「見過我容貌且想殺我的人,都已經死光了。」
極度危險的話語,卻說得極輕極柔,如清風過境,帶著柳絮入西洲。
懸頌與顧京墨四目相對,目光平靜,卻好似兵刃交接,短短一瞬竟然有了硝煙。
顧京墨的眸中是不屑,是對生命的蔑視,是狂傲不羈的,甚至有些瘋。
懸頌的眸中則是審視,有些許厭惡,更多的是不喜,甚至迸發出了殺意。
只有這一刻,顧京墨才像傳聞中的女魔頭。
一句話,驗證了她的殺人如麻。
好在這個時候黃桃捧著一個竹筒回了洞府破除了尷尬,她喚了一聲:「魔尊,你醒啦!」
「嗯。」顧京墨回過神來看向她,伸手去接竹筒,問,「這次沒哭一夜吧?」
「沒,我長大了!」
「真棒。」
「嘻嘻。」
顧京墨用竹筒內的露水潤了潤唇,接著蓋上了蓋子。
她緩慢起身,一邊揉著肩膀一邊吩咐:「你整理一下這些儲物袋,我們要即刻啟程,此地不宜久留。」
「好!」
顧京墨歪頭看向懸頌,見懸頌似乎沒有其他多餘的舉動。
身為出家人,對她身上的肅殺之氣不喜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