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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同他商量,沒經他允許,擅自做出那樣的決定,用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安穩。
也沒在走之前,認真地同他道個別,就那麼毫無預兆的,突然丟下他一個人。
「蘇韞玉,」陸暄突然捧起她臉頰,有些慌亂地看著她,「你、你怎麼哭了?你別哭啊,我……我不問了還不行嗎?」
陸暄第一次見著蘇嬋掉眼淚,頓時手足無措。
這姑娘同旁人不一樣,哭的時候也不歇斯底里,就那麼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眼角的淚一個勁兒地往下落,眼裡似有無限哀思,看得人直心疼。
陸暄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把人拉進懷裡,妥協一般,「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的錯。我再也不敢了,你別這麼懲罰我行不行?」
「我以為你不跟我說話就是最讓我受不了的了,你一哭,我更難受。」
「別哭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問了。你就當我沒說過那些話。」
陸暄懊惱得不行,手臂又收緊了些,自責自個兒嘴怎麼就這麼笨,懊惱了句:「我真是,活該一個人過一輩子。」
「不許瞎說。」
蘇嬋被他按在懷裡,悶聲打斷他,「會有很多人愛你、陪著你,你不會一個人。」
你會是萬人敬仰的太子殿下,被朝臣擁護,受百姓愛戴,他們每一個人,都會敬你、愛你。
我能給你的、不能給你的,他們都會給你。
她深吸一口氣,平復內心的酸楚和方才沒由來的悲傷,伸手輕攥著他腰間的衣襟,輕聲說:「你不會有事。你會好好的,平平安安地回到京城。」
陸暄沉默了一會兒,「那你,等我嗎?」
蘇嬋愣了愣,思緒再度回到前世。
——就當讓我安心。
——等我回來。
方才壓下去的情緒又驟然而起,蘇嬋眼裡盈了層水氣,她輕吐出一口氣,應了聲「好」。
「我等你。」
等你回來,這一次,一定不騙你。
可陸暄自然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只是聽到她說等他,心裡莫名有了底氣。
「不光是等我,」陸暄貼著她耳畔,指腹輕輕揉捏著她耳垂,「就當騙騙我也好,給我留個念想,等我回來,你給我一個答覆行不行?」
蘇嬋沒應聲。
如今這般,已是她逾越了,她能放縱自己到這個程度已經讓她內心足夠煎熬,又如何能,給他一個他想要的答覆?
陸暄知道她心裡顧忌,也沒逼她,只是微微低頭,臉貼著她的。
過了一會兒,他才又開口:「我昨天的話,其實只說了一半。」
「如果你不喜歡我,那麼我尊重你,也不奢求你給我任何回應,畢竟這份感情,只是我一個人的事兒。」
「可你心裡有我,」他聲音顫抖卻篤定,手指輕輕替她將一縷碎發撩到耳後,溫柔又繾綣的,「你心裡有我,我又高興又害怕,你不肯認沒關係,但這已經,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了。」
「所以我就想,如果,如果你拒絕我的原因,只是因為顧慮到世俗眼光和那些外在的東西,我可以去解決。只要你願意跟我,這些都不是事兒。」
「可如果,你只是單純不喜歡我,甚至討厭我、厭惡我,」陸暄苦笑,「那我才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真是如此的話,我不會糾纏於你,不會讓你有任何的為難,只要你一句話,我就可以從你的世界,消失得乾乾淨淨。」
他的語氣太真誠,真誠得讓人動容,卻又極有分量的,讓人無法輕視或是敷衍。
蘇嬋這會兒才覺得,年少時的陸暄,無論是與那位自稱「崖柏」的公子,還是與長大後的太子陸溫昀,其實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