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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修立於城樓之上,衣袍獵獵。
他舉著佛光四溢的禪杖,一遍遍快速念著咒文。在一浪浪絕望的叫喊聲中,佛光漸漸形成金色的弧形結界,將匍匐在城下的百姓護在結界之下。
飛撞在結界上的骷髏黑鴉剎那間被純粹的佛光熔成黑灰,風一吹宛如沙礫般散開了。
劫後餘生的人們後知後覺地抬頭望著城樓上的救世主,從未有過眼下這樣虔誠地跪倒在他腳下,呼喊著他的名字。
但他知道,佛光結界並不能維持太久,他們必須趁此檔口逃離。
好在,他在嚎哭的人群里,看到了寄安他們的身影。
是他們來了。
兩人不過短短對視了幾秒,就默契地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寄修預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提前和寄安說了計劃。寄安和其餘的師弟們組織著百姓快速撤離,寄修留在淮陰城布置結界。他一刻也不曾停下地頌著經文,佛光也隨之愈來愈強烈。
他這是在拼儘自己所有的修為來抵擋。每一隻骷髏撞上結界,他的身體都會被割開一道口子。只是,絳紅色的僧袍,根本看不出來他到底流了多少血。
滾燙的血珠順著他的手指滴落,他也沒有皺過一下眉。
寄安負責殿後,在護送百姓上山的最後一刻,他轉過頭,看著站在城樓之上死死支撐的師兄,鼻頭忍不住發酸,心裡悶悶的,像被鈍刀來回拉鋸。
他總是這樣,什麼都是一個人承擔,一聲不吭替他們抗下所有的苦難。
他知道自己是寺里的大師兄,平日裡對他們滿不在乎,還總欺負他們,但其實比誰都要疼惜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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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夜把沈念帶到了他的秘密海島上。
哪怕她已經來過了一次,但還要裝作從來沒有來過的樣子,欣喜地提著裙邊跑到沙灘上,捧起一掬碧藍海水,往霽夜身上潑過去。
霽夜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也不躲,連眼睛都沒眨過一下,生生用臉接住冰涼的海水。水珠順著他挺直的鼻樑滑落到他的下巴上,反射出細碎的微光,像一顆小水晶,搖搖欲墜。
「你怎麼不躲?」
「為何要躲?」
兩瓣被水沾濕過的嫣紅嘴唇隨意地微微張開,露出一點皓白。他似乎並不知道,這樣的他有多麼蠱惑人心。
少年的美貌,無論被多少文人墨客寫進文章里歌頌都是不夠的。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霽夜總是有恃無恐,隨心所欲了。因為有這樣一張臉,只要不是太過火,不管做什麼都會被人輕易原諒的吧。
沈念秉持著和誰在一起就對誰犯花痴的理念,忍不住盯著他看得久了些。
「盯著我看這麼久,是不是喜歡上我了?」霽夜翹起嘴角,狡黠一笑。
如果這句話是從別人嘴巴里說出來,那肯定會無比油膩,並且被打上普信男的標籤。但偏偏是從霽夜的嘴巴里說出來,就變得有幾分可愛。
誰能拒絕這個美到忽視性別的紫衣少年呢?
沒有人。
沈念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提問,放下裙擺,走到霽夜身邊。
「這裡真美,我從來都沒來過呢。」
虛情假意的讚美,敷衍的語氣。
像是一個被迫營業的十八線小演員。
沈念現在連演戲都懶得演了。反正霽夜早就扒掉她的小馬甲了,大概是他覺得陪她演戲好玩才一直沒有戳破這層窗戶紙。但樣子還是要繼續裝一裝的。
霽夜抱著雙臂垂眸看著她,玩味的目光在她臉上上下游移:「我只帶喜歡的姑娘來這裡。」
「那你帶了多少姑娘來過呢?」
「數不清。」
好的嘛,上次還說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