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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神色更加憂慮道:
「若僅是受些皮肉之苦,主君大人還不至於暈過去。但那佛手香萸是千年開一回的神草,是屬於天地萬物的。主君私自采了靈草又砍死了鎮守的凶獸,因這兩條罪,當場受了天譴的三十三道業雷,損了半身修為。回來後,又一刻不停為姑娘療傷,將邪氣全數引入自己體內。不僅如此,主君擔心姑娘抗不過去,又渡了無數靈力給您,所以現在主君他滿身的修為也損得不過一兩萬年罷了。」
「主君大人他他可是戰神吶!」老者搖著頭,語氣里儘是不忍。
聞此,沈念喉頭哽了哽,鼻子發酸,熱淚在眼眶裡打著滾。她遲遲說不出話來,咬著嘴唇,臉色慘白跌坐在椅子上。
是啊,顧月時他是戰神,靈力修為對於他來說何其重要。沒了修為,和砍去他的四肢沒有任何區別。
「姑娘,請恕老臣多嘴。老臣追隨主君百年,還是頭一次見他傷得這樣狠。主君他對您可謂是一片真心,這世上,再沒有人像主君大人那般毫無保留,把所有都給您的人了。」
沈念的嗓子疼得厲害,一個字也發不出來,只是失神地盯著滿地的瓷器碎渣,仿佛一副失魂落魄的美人圖。
「主君大人之所以不願讓你知道,就是怕您傷懷,怕看到您為難。他臨走前還告訴老臣,若是他此去不回,就命老臣給您忘塵丹,徹底忘了他。所幸,主君他吉人自有天相,好歹是活著回來了。」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沈念的聲音啞得不像話,剛一開口,淚水就砸了幾顆下來。
「唉,看他的造化了。」
說完,老者哀嘆了一聲,轉身走了。
殿門嘎吱合上,殿裡一片寂靜。
今夜的月,看起來分外淒寒。
沈念坐在椅子上,好半天都緩不過神來。直到聽見床榻之上的顧月時悶哼了一聲,她才如夢初醒,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垂眸看著他。
他並沒有醒過來,興許是傷口太疼,讓他在夢裡也不能安穩,疼得時不時低哼幾句,額上發著冷汗。
沈念施了法術,將他身上的玄衣除去,穿在裡頭白色的底衫像是泡在血水裡,全部都被鮮血染紅。她哆嗦著手指替他解開衣帶,這一次,他沒有反抗。
以往她只要碰到他的腰封,他哪怕睡得再沉都會驚醒抓住她的手,好似怕她占便宜似的。
可這次沒有。
他已經失去意識了,昏昏沉沉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沈念將他的裡衣敞開,胸口被利爪撕裂的傷口就立刻暴露在她眼前,傷口之深,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筋骨。
她邊默默流著淚邊用靈力給他治癒傷口,但因是被上古凶獸所傷,她那點靈力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玄安看到這副場景,也沉默了。就連它這種閱恐怖片無數的系統,見到這些傷口都會覺得觸目驚心。
「你說,他得多疼啊」要有多疼,才讓他從不喊疼的人在夢裡都在低哼。
沈念拿出手帕,輕輕替他擦拭去臉上疼出的汗珠。
除了守在他的床邊照顧他,她什麼也做不了。
換作是平常的女子,有這樣為了自己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人,定是早就以身相許了。可她連這樣的承諾,也給不了他。
「你這萬年的修為,我要怎麼做才能還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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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域,無極淵內。
月陰沉沉,鬼火明滅。
無數充滿邪氣的死靈飄蕩在暗夜之中,詭異悲悽的哭聲此起彼伏。
淵底,是一片森森白骨,堆積成海。
這是承載萬千死靈的地方,所有沒有輪迴轉世的靈魂都會在這裡遊蕩。
從未有活人敢踏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