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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蕭溯……」昭言抬手去擦淚,「我想要,去找他……」
雲想衣空中的手滯留數秒後,終於緩緩收了回去。
他靜靜地注視昭言,冷凝的眸中裝載著天下蒼生的性命,卻唯獨拒絕納入昭言的悲傷。
「上等爐鼎落入凡塵,修仙界將掀起軒然大波,動盪之下必有犧牲。若蕭溯不能保護你,你該另尋新主。」
雲想衣的話語隨高空的風一同擦過昭言耳畔,那麼冷,那麼絕對。
「他能,保護我。」昭言抽噎道,「我在他身邊,很快樂……你告訴我他在哪兒,我回他身邊,再也不往別處跑了……」
雲想衣雪色的眼睫如蝶翼般輕輕顫了一下,音色卻冷漠如舊:「落梅館三千弟子與他之仇不共戴天。魔尊受傷,在劫難逃。」
雲想衣的話宛若幾十斤的鐵錘重重敲擊在昭言的腦袋和心上。
痛,痛的快要死了……
心一下子難受地被碾爛,疼到極致便是麻木。
「我才,不信……」昭言含淚仰頭看了雲想衣半晌,幾秒後,他突然走過去,屈膝,跪在雲想衣腿邊,跪在過窄的劍上,身軀搖搖晃晃,卻拉住雲想衣的衣擺不放。
「你帶我去找他好不好?」昭言乞求,漂亮的眼睛如浸入水中的琥珀,清晰又模糊地映著雲想衣的面容,「我想看一看他,要是他還活著,你可不可以讓我跟他回去……如果,如果他死了……」
說到這兒,昭言泣不成聲,小臉皺成一團:「我會和他死在一起,不給修仙界,惹麻煩……我還想再見他一面,我求求你送我回去……」
他攥著雲想衣衣擺的手越來越緊,單薄的身體顫得可憐。
他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打擊,腦子也拒絕完全接受蕭溯會出事的事實,他還抱著一線希望,蕭溯剛答應他說不會丟下他和寶寶,怎麼能一天還沒過就違約呢……
雲想衣並不能理解爐鼎的牽掛。
他緩緩彎下腰,在昭言膽怯又卑微的注視下,伸手撫摸昭言的面龐。
冰涼的指尖一點點擦去對方面龐的淚珠,最終落在了昭言的眼睛上。
「這雙眸不該只注視修仙界的災難。」雲想衣拒絕了對方的懇求,「災難亦不值得你為其做出貢獻。」
昭言聽完他的話,氣得抽噎不止。
「你怎麼能,這麼說……」昭言拼命搖頭,「蕭溯不是、不是災難,他去殺落梅館的館主,因為……折夕的母親被落梅館的館主殺害……旁人,說你是、是仙尊……你應該要主持公道……」
昭言拉開雲想衣碰觸他肌膚的手,眼眶猩紅:「憑什麼,害人的兇手可以逍遙法外,而受傷的人……報仇卻要遭到懲治……」
「蕭溯想殺的遠不止落梅館館主。」雲想衣親眼所見,蕭溯的煞氣是如何奪走一個又一個落梅館弟子的性命。
他們表情驚恐,七竅血流不止,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他們求饒,哀嚎,蕭溯視而不見。
「蕭溯不是這樣的人……」昭言否認他的話,「他如果,濫殺』無辜,為什麼不殺不修仙的人……藏雪鎮上人來人往,蕭溯對他們,並無惡意……」
說不下去了。
昭言哭得太厲害,鼻音過重,抽噎著幾乎喘不過氣。
雲想衣將他從腳邊拉起:「過往恩怨,孰是孰非再難定奪。」
昭言覺得雲想衣是知道緣由的,他以為雲想衣會理解蕭溯,卻沒想到對方再開口時,話鋒突轉。
雲想衣:「然一方不休,一方不止,靈山無法坐視不管。蕭溯動手在先,若不加以制止,修仙界秩序大亂。」
昭言躲開對方的碰觸,幾番乞求得不到回應,他難受地不想與對方有任何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