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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先連這些都有提前預判到,在后座為他留了一套新的。
晏時清面不改色地處理掉,期間抽空看了一眼手機。
有小道消息曝出了他的手機號,陌生來電一串接著一串,混雜著亂七八糟的簡訊來罵他。
晏時清統統無視,只點進微信找到祁九。
聊天界面里有很多來自對方的未接來電,晏時清統統錯過了,而召開發布會的這段時間卻意外地安靜。
最近一條消息是卡著發布會結束髮的。
祁九問他,今晚會回來嗎。
晏時清手指停在屏幕。
他從汽車後視鏡里掃過周青先,刺耳罵聲振動空氣引起的耳鳴還在,城市街景從車窗外呼嘯而過,落不進他眼裡。
晏時清短暫地愣神,終於想好答案要回復時,界面跳轉到一通新的通話上。
十一位數字,滾瓜爛熟。
晏時清記得,這是王流藺的號碼。
在事情發生的5個小時,王流藺主動聯繫了他,躲在工作室樓下的洗手間裡,遠遠地見到了自己許久未見的侄子。
這位舅舅比五年前時看著實在是狼狽太多了。
他有隻眼睛已經瞎掉,雙手只剩了五根手指,頭髮髒成幾股貼在頭皮,滿臉多出了些滄桑的溝壑,左臉頰邊上還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他一看見晏時清出現,立即慟哭著衝出來,抱緊了晏時清的腳踝。
他是不嫌丟人的,也不怕火上澆油,對著里里外外的長槍短炮,哭訴自己命運多舛,親人也跟著遭殃。
王流藺這點小機靈倒還在,不主動暴露晏時清的關係,但既不幫他擋槍,也不推他上火坑,接下來的行動主要看晏時清的意思。
保鏢沒有辦法,為減少混亂只好暫時拎著他進樓。
這王流藺不知道是不會走路了,還是這幾年跪的場合比站著多,一路爬著跟上晏時清。
他臉上的淚跡還沒幹,混著鼻涕糊在臉上,看著既噁心又可憐。
他想伸手去拽上侄子的衣擺,被無情躲開後,很自然地轉為捶地的動作。
房間內的無關人士都被清空,周青先帶了保鏢守在門口,又保持了合理的位置,不讓其他人聽到這些私密內容。
「小清啊——你都不知、你都不知道舅舅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他仰著頭哽咽。
「你好狠的心啊,你竟然就把舅舅丟給了那個人渣!」
他朝晏時清哭訴,說孫勇這幾年的暴行,誇張化自己這些年受的苦。
他五年前被帶走的當晚就被挖去了一隻眼睛,是因為他用這隻眼瞟到了孫勇萬金油顧客的號碼。
接下來的幾年是無止境的還錢過程,高利貸越滾越多,孫勇每隔半年就要來要錢,要不到便要帶走王流藺身上的一部分器官。
因此他缺少的,不止是身上的五個手指頭。
這次王流藺沒辦法跑掉,孫勇花大精力安了眼線在他周圍,只要他一跑,就會受到更嚴重的對待。
他會讓王流藺保持清醒,從皮肉開始剝掉,在意識昏迷時便潑上一罐辣椒水,再在神經最敏感、最清醒的時候,一點一點磨至骨頭。
孫勇會拍攝王流藺的模樣,錄下慘叫放給他聽,循環播放一個晚上。
遇到心情不好的時候,他也會怪笑著當著王流藺的面,把這些器官剁碎了煮爛強迫他吃掉。
王流藺在講這些時,嗓子眼止不住地乾嘔。
但他已經幾天未進食,只吐出來昏黃的液體,讓大理石地板染上渾濁的顏色。
晏時清的指尖微不可見的回縮。
他面上無動於衷,但若是說沒有一點情緒波動那是假的。
他的骨骼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