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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李懸念的手即將觸碰到馬車木門的那一刻,身後的林子裡傳出一句:「別動!」話音未落,一位身著黑衣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走過來,手緊緊按住腰腹,似乎傷得很重。
來人瞧見李懸念,目光閃爍,用懷疑的語氣說:「你……是不是千河李島主?」
說話的這人沒戴面具,瞧著外表,是個十四五歲的英俊少年。
少年有著一頭微卷的淺金色長髮,輪廓與中原人不太一樣,身上帶著西域人經常佩戴的腰飾,走起路來叮叮噹噹,十分悅耳。
而他剛走到這裡,還未說明自己的身份便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一旁。
李懸念見來人認識自己,上前虛扶了一把。
這人不管李懸念是客氣還是真心,直接拉住了李懸念的手,虛弱地說:「李島主,我是天澤司六部官員葛齊,奉大靖長公主之命押送犯人三魂去楚地。」
他傷口很痛,說到這裡喘了一口氣,面色蒼白到好像就要昏過去。
為了避免自己失去意識還說不清來此的緣由,他簡單總結了一下他們在路上的遭遇。
「三魂在朝多年,黨羽眾多,路上想救他的人太多,我們六部被人伏擊了幾次,除了我……都死在了這裡。」葛齊說到這裡,悲傷的紅了眼睛,「小人自知修為不精,無法一人守住三魂,希望李島主不管是看在長公主的面子上,還是看在懲惡揚善的大義上,都幫小人一把,陪小人一同押送三魂去楚地。我相信,只要有李島主在,我們一定能把這個作惡多端的三魂送到楚地,避免楚地與大靖因為這個罪人開戰,百姓受累流離失所。」
他說得懇切,可李懸念和傅燕沉都沒有答應。
若清想,長公主是大靖如今的掌權人,敵手不能說沒有,可有的不過是些看不慣長公主,又不敢表露的小人物。
若是中都有哪個大人物敢與長公主作對,想來早就被長公主尋了由頭懲辦了。
如今朝堂情勢明了,長公主一人獨大,天澤司又是皇家的臉面,誰也碰不得。敢在長公主的眼皮下結黨營私,還敢冒著大不敬殺了長公主天澤司官員的人,一定是不怕長公主問責,甚至知道長公主就算查出是自己劫走了三魂,也無法處理自己的人物
如此一算,朝中符合這個條件的人不能說不多,要說只有兩個。
一個是當今太后,一個是太后的兄長……
——不妥。
考慮到這點,若清握緊拳頭,深知這是一灘渾水,誰碰就會髒了誰的鞋面。
出於擔心,若清伸手拉了一下澶容的衣袖,希望對方不要接話,就如李懸念一樣,選擇明哲保身。
可澶容盯著李懸念,又瞥了一眼傅燕沉,竟然越過李懸念主動開口:「帶路。」
馬車裡關著的三魂一直關注著馬車外的情況,聽到車外澶容開口答應,氣不打一處來,立刻罵道:
「你這人好有趣,是聽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還是想當那些自詡正直高尚的蠢驢?」
三魂的聲音穿過馬車,並在裡面踹了一下什麼東西,「我真是想不通,為何有些人不想好好活著,偏要去做些尋死的活計?
我實話跟你說,你就算有命把我送到楚地,你也會得罪一些了不得的人,即便你是個修士,你也不能說自己會徹底脫離皇權所管的土地,而這世上的人有多少,你又有多少雙眼睛,能看多少的冷箭?自己權衡一下再做決定!」
三魂越說越來勁。可不管是叫罵還是勸導澶容都不聽。
澶容根本不理三魂。
葛齊倒是一臉「感動」,連忙詢問澶容的名字,在經過李懸念得知這個人是清原澶容之後,葛齊說了幾句恭維話。
澶容答應的如此痛快是李懸念沒想到的。李懸念本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