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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亦辭第一次看見左逐臉上有除了面無表情外的其他表情,這表情還是笑意,一時有點看呆。
就在他揚起嘴角的瞬間,從他身邊蔓延開幾道冰霜,很快殃及了整個大殿,原本飄落的花瓣被覆蓋成危險割人的冰刀。
瞬間,剛才還無雨無雲的天空下起紛紛揚揚的寒冷大雪。
左逐望著自己結冰的發尾,緩緩開口:
「驅逐。」
陳亦辭發愣,艱難的動了動蜷縮的手指,不被風雪侵襲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冷意和懊悔。
他看著越飄越大的雪,突然,他仿佛想起什麼般,忙從包里掏出了幾層紙巾。
他小心打開層層包裹的紙巾,露出裡面的幾顆奶糖,奶糖來的時候融化掉,現在冰天雪地里又硬了回去,但已經完全變了形,看起來奇形怪狀的。
他剝開糖紙把糖遞給左逐:
「你快,吃這個,吃這個心情就會變好了。」
左逐把糖含在舌尖,感受到絲絲甜味在舌尖蔓延開。
陳亦辭解釋道:
「這是奶糖,我吃過最甜的東西,每次我心情不好吃糖都會變好,很有用的。」
他邊說,邊從兜里把自己僅剩的幾顆對他來說珍貴稀有的奶糖都掏了出來,一把倒在左逐手心,認真道:
「我把最甜的東西都給你,你多吃點心情就好了。」
隨著廉價的奶味在舌尖融化,風雪漸漸小了下來。
陳亦辭看著正在融化的冰雪,高興的又給左逐剝了顆糖,又說起那天唱歌的烏龍。
「你說的沒錯,我真的跑得很嚴重,已經完全聽不出原來的調子了,你能想像嗎,很簡單的一首歌,被我跑得慘不忍睹。」
陳亦辭語速有點快,臉上帶著笑意:
「他們還說什麼原創天才,其實我根本不是,我就真的是跑調而已。」
他拿著樹枝在地上畫圈圈,想起當時的節目現場,覺得好笑又好玩:
「是真沒想到會跑成這樣。」
也許是當時氣氛渲染,也許是大家覺得新奇。
他想起那天在夢裡聽到神明的歌聲,對比起自己被火燒得沙啞的聲音,有些感慨:
「不過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我也能唱出這麼好聽的歌,雖然是系統故障出的bug。」
神明垂著眸子,安安靜靜看著他。
他啪嗒一聲折斷樹枝,幾不可聞語氣低落了下去,小聲道:
「我本來想再唱一遍給你聽的。」
「突然想起自己再也唱不出來了,下次跑調又會跑得很難聽。」
好嗓音是一次性的倒無所謂,就是左逐聽不到這首歌,他覺得有點可惜。
空氣一下子沉寂安靜下來。
左逐微微慵懶抬眼,盯著陳亦辭。
片刻後,他輕輕抬手——
被風吹起的風鈴貝殼,清脆叮嚀,在大殿內響起。
陳亦辭蹲在地上驚訝抬頭。
無數紛飛的花瓣從左逐身邊飛旋而起,伴隨著熟悉的旋律在空氣中流動跳躍。
貝殼叮鈴鈴的清脆鈴音、雨點拍打敲擊出規律的聲音、伴著冰粒落地的伴奏,鋪出的旋律是再熟悉不過。
「一閃一閃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
沒有詞,只有貝殼、雨滴和冰粒組成的簡單自然旋律。
旋律和他那日唱的,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陳亦辭睜大雙眸,還沒來得及震驚於神明知曉這首歌,就被清冷如冰屑的聲音和旋律吸引住了。
天空開始緩緩落冰粒。
冰粒仿佛漫天繁星,從夜空被敲落人間。
緩緩,緩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