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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九歸收起刀，道：&ldo;多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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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九歸跟上了少女，這片胡同弄巷走起來如同迷宮，外人來這兒很容易迷路，難怪玄符軍追到此處就沒有向前了。

這小姑娘對巷子很熟悉，每次面對分岔路都沒有遲疑過。

她推開一扇矮小的門，可能只有一米高，哪怕蘇九歸現在是個少年身形也不得不彎下腰來進入。

剛一進去，門就被上了門栓，少女也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像話，解釋道：&ldo;我害怕他們進來。&rdo;

雲間城家家戶戶都這樣，一進門就要落鎖，屠城期不關門的才是蠢貨，少女這個舉動最多是防備心比較重。

蘇九歸沒有在乎對方的解釋，他在看這間院子。

這是個方方正正的小院，可是院子裡放置的東西讓人有些看不懂。

院子正中央陳列了一排花瓶，最小的只有拇指大小，最大的有半個人那麼高，一共有十四個，整整齊齊排成一排。

在屠城日，這些花瓶都沒有半點損壞，被人整整齊齊碼著。

除此之外，花瓶前還有一個桌案，分別放置著一個火紅的繡球，一個用彩條編織而成的竹簍，一塊紅色的綢布。

像是民間做雜耍的。

&ldo;見笑了，&rdo;少女看上去笑得很靦腆，道：&ldo;這是我平時練習的。&rdo;

蘇九歸冷冷看著她，&ldo;練習?&rdo;

少女使勁兒點頭，道：&ldo;我每日起來要練晨功，這是我的晨功，姐姐說要鑽進去才行。&rdo;

鑽進去?這些花瓶最大的也不過半人高，普通人哪怕就是個學雜耍的也不可能鑽進去。

&ldo;你是妖?&rdo;蘇九歸想到一個猜測。

妖怪被人戳破身份通常很惱怒，可是少女沒有絲毫惱怒，竟然有些高興，好像被人認出來是一件很得意的事，&ldo;你好聰明啊。&rdo;

蘇九歸問：&ldo;練這個幹什麼?&rdo;

&ldo;表演。&rdo;少女脆生生答道。

這還算意料之中，因為妖物實在是太低劣，大多數妖物在人間行走都是來給人取樂的，就比如羅巧巧的皮影戲，或者在天水河賣身的狐妓。

少女道：&ldo;不過有時候我也會讓人睡覺。&rdo;

蘇九歸抬頭看了她一眼，是賣身的意思嗎?這妖怪也太不把他當外人了，竟然就這樣說出來。

不過她看上去年紀這么小，如果在太清山管轄的地方不會發生這種事，蘇九歸對她有些悲憫心。

少女問：&ldo;你看不起我嗎?&rdo;

那倒沒有，蘇九歸道：&ldo;我跟你算是同行。&rdo;

他沒有撒謊，他是個狐妓，跟風塵女子真的算是同行。

少女聽到這番話眼睛亮了亮，道：&ldo;真的嗎?你也是給人做夢的?&rdo;

蘇九歸愣了一瞬，做夢?

這個少女是給人做夢的?

少女好像很少能遇到可以傾訴的人，更少能遇到自己的同行，她沉浸在喜悅中，完全沒看到蘇九歸的臉色因為這句話大變。

&ldo;我其實本來不做這個的，我以前就在夢裡跟人玩一玩，後來發現有些人晚上睡不著，我能讓他睡個好覺，有些人心裡有心結，我會去找他有什麼毛病，姐姐說，我就像大夫一樣，屠城日之前好多人找我治病呢。&rdo;

蘇九歸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刀，聽到這話不動聲色，問：&ldo;你是誰?&rdo;

&ldo;蛇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