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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莫殃低垂著眉眼，看不出喜怒，只能通過繃緊的下顎線看出他此時的克制。

腦中少年白白嫩嫩的樣子再次一閃而過。

只是想到晚安吻，此刻的所有忍耐就都有了意義。

陳栗出來後差點被低頭沉默不語的男人嚇一跳，怯生生朝他道：「該你去洗了。」

男人起身，一言不發走入浴室。

浴室內還殘留著香味，除了花瓣浴的味道外還有一股獨特的味道。

任何鬼怪都會被吸引的味道，強大的厲鬼自然也不例外。

陳栗趴在床上昏昏欲睡，他覺得男人洗澡的時間有點太久了。

【001，傅莫殃不會暈倒在浴室里了吧？】

他之前有一次就差點因為泡澡泡太久暈倒。

001怎麼也無法把那個恐怖厲鬼和暈倒這個詞聯繫在一起，吞吞吐吐：【可能他只是比較愛乾淨。】

好在陳栗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打算，他緩緩合上眼，在意識即將游離的那一刻，被子突然被掀開了，冰冷的身體擠入進來，直接把他的睡意全都趕跑了。

陳栗小小嗚咽一聲，委屈的小聲抱怨：「你為什麼洗冷水澡？」

傅莫殃捂住他的眼睛，聲音微啞：「別這麼看我，不然又白洗了。」

陳栗：？？？

他不解其意得眨眨眼，最後懷疑他是洗壞腦子了。

難不成被他看幾眼就髒了嗎？

完全誤會男人的小羊氣呼呼轉過身就不想理人，然後又被按著肩膀翻了過來。

傅莫殃眼神一暗：「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忘了什麼？」

傅莫殃：「今天你在馬戲團答應我的事情。」

「哦！」陳栗恍然大悟，「晚安吻！」

他緩緩紅了臉，一雙眼睛變得水霧汪汪的。

唔，傅莫殃怎麼跟小朋友一樣啊。

傅莫殃：「嗯。」

一成不變的心跳在此刻突然劇烈跳動了起來，他的視線不受控制落在陳栗嘴上。

那裡看起來很甜。

他伸出手輕輕撥動了一下少年的睫毛，底下的星眸閃爍著別樣的光，漸漸的那手掌往下，修長有力的手指和在馬戲團時一樣，分開少年的手指最後插入，十指緊扣。

他執著道：「晚安吻。」

被抓住手的陳栗避無可避，其實他早就沒有拒絕的餘地了，孤狼一點一點灑下甜美的誘餌，也終於如願以償等到了他親愛的小羊踏入這從未被人發覺的巢穴。

陳栗羞恥蜷了蜷手指：「那好吧。」

他輕輕湊近男人，近到呼吸都要交融得那一刻，傅莫殃突然緊張了，幾乎是完全出於本能的閉上了眼。

輕飄飄、軟乎乎的一個吻落在他的臉邊。

傅莫殃錯愕睜開眼，心臟都漏了一拍，心尖被羽毛輕撓的感覺直接變成了滾燙的大火燒灼。

厲鬼不害怕焰火，卻被燙得面色發紅。

陳栗驚奇：「你的臉好紅啊？」

他第一次見到男人這幅樣子。

傅莫殃面色突然變得極其古怪，他想強裝鎮定，卻無法讓鼓譟的心跳平靜，只能惡聲惡氣假裝不在意：「你的晚安吻就是親臉？」

陳栗歪歪頭：「不然你想要親親額頭嗎？小時候我媽媽都是這樣的。」

他只是覺得自己一臉慈愛的親吻傅莫殃額頭有些奇怪。

傅莫殃沉默了，顯然是也這麼覺得。

明明是自己要的晚安吻，現在又彆扭起來了。

陳栗第一次明白男人心思有多難懂。

他實在是太困了，於是迷迷瞪瞪又把眼睛閉上，呼吸逐漸變得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