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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怎麼想到來御書房看朕?」他還順手幫她理了理鬢髮。
殿內的其餘人都感受到了一陣寒風吹過。
金鳳抖了一下,道:「臣妾覺得皇上昨天的表現實在有些是不正常。於是臣妾反省了一下,是不是對皇上的關心不夠,這才打算來探望一下皇上。另外昨天皇上說的那隻烏龜和兩位大人的事……」
段雲嶂咳了一聲,堅定地打斷她的話:「那件事情已經不重要了,皇后休要再提。」
柴鐵舟瞧著上頭相敬如賓,繾綣情深的一對帝後,怎麼看都有點彆扭。他扯了魚長崖一把,俯首道:「皇上,臣等先告退了。」
魚長崖還在發呆,柴鐵舟只得硬生生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拉出殿門。
快到朝陽門的時候,魚長崖才回過神來,失魂落魄地道:「她……居然是皇后?」
柴鐵舟嘆氣:「德勉,我實在不明白你怎麼會喜歡那樣一個女人。」
魚長崖道:「你不明白的。」
「我有什麼不明白?你不就是小時候和她一起讀過書麼?」
魚長崖幽幽地看了一眼那蒼茫的天,似乎隨時都要下起一場大雨來。
「黑胖她,和別的女孩子是不同的。」
「何止是不同,簡直是兩種動物!」柴鐵舟沒好氣地說。
魚長崖不理他。他只記得幼年時候,那個黑胖的少女追在他後面戲謔地喚他:魚長牙!魚長牙!
他是老師讚賞的好學生,而她是沒爹也沒錢的小破孩。一場大雨把兩個從來沒有過交集的孩子困在私塾里,當他抱著書本盯著門外的雨簾時,小黑胖從旁邊蹭過來,自懷裡摸出一個毽子,他驀然抬頭,便看見那雙慧眸,盈盈若黑夜的星河。
那日家中沒有派人來接他,黑胖便拉著他冒雨跑了出去。握著黑胖的手,似乎到哪裡去,已經並不重要。在茫茫雨幕中,他感受到一種從書里無法得到的快意。
一晃就到了他家門口。屋檐下,黑胖從層層衣衫里掏出他心愛的書本,只有封皮微微沾濕。他忽然有些感動。這個女孩子似乎天生就知道別人心裡最重視的是什麼,天生就懂得,替別人照顧重視的東西。
魚長崖將這些話說給後來的好友柴鐵舟聽,只換來柴鐵舟的一場大笑。
可是這一次,柴鐵舟沒有笑,柴鐵舟只是憐憫地看著他:「她是皇后。」
就算只是一個所有人都不以為然的皇后,她也是皇后。
魚長崖清俊的面容上浮現一絲傷痛,那傷痛轉瞬便淡了,化了,深深散入了他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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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羅殿裡,金鳳皺著眉頭將手心覆在段雲嶂額上。
「皇上,您確定您真的沒有發燒麼?」她怎麼看怎麼覺得皇帝今天在發瘋,居然對她做出這樣深情款款的樣子來。
段雲嶂依然緊緊盯著她,冷不防問了一句:「皇后,你可喜歡過什麼人麼?」
金鳳訝然回視他,半晌笑答:「皇上是不是在白玉那裡碰了什麼釘子?說出來,臣妾可以為你排憂解難。」
然而這一次,段雲嶂卻沒有被她糊弄過去,他用手輕輕撫了一下金鳳的頭髮,道:「你不能總這樣顧左右而言他地糊弄人,有的時候,也得說一些真心話,否則,豈不是很累麼?」
金鳳呆住了。
段雲嶂看著她平時頑固地沉寂著的表情難得地浮上錯愕,不由得深深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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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朝文武都曉得,周大才子,實實在在地是個斷袖。尤其他斷的對象還是同朝為官的耿直不阿的呂大尚書,斷得是義無反顧、至死不渝。
這在本朝的朝廷里,早已是公開的秘密。不知道這個秘密的,朝廷里只有呂大尚書本人,而朝廷外麼,似乎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