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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鳳輕咳了一聲:「你身負著天下的安危,任重道遠,我背著我自己的性命,難免……有些膽小。」
風月顫抖得更厲害了。
金鳳咬咬牙:「我去開窗。」
木窗吱呀一聲被推開,金鳳站在窗邊,低頭看著窗外,卻不動了。
風月緊張地喚了一聲:「娘娘!」
靜了少頃,金鳳道:「把剪刀放下吧。」
「呃?」
「是魚大人。」
窗外,魚長崖穿著月白的儒衫,氣喘吁吁地蹲在牆角,手裡緊攥著什麼東西,露出黃色的紙張一角。
皇后娘娘的清白
魚長崖在風月的攙扶下,慢慢從窗外爬進來,狼狽得緊。
金鳳瞟了瞟他手裡的東西,道:「魚大人真是奇人,這內院重重護衛,武林高手都進不來,您倒是毫不費力就闖進來了。」
魚長崖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一縷髮絲從他束髮的絲帶中散落下來,隨著呼吸微微拂動,看上去著實可憐。
風月原本就是對魚長崖有些想法的,此刻心軟得比金鳳更快,急道:「娘娘,魚大人絕不是壞人,您要幫他啊。」
金鳳嘆氣,你這個死丫頭,胳膊肘永遠往外拐。你將你家娘娘的清白置於何地?
看魚長崖這個情狀,估計是落難了,估計那盜了劉歇寶貝東西的賊,正是魚長崖。金鳳盯著他手中的東西看了很久,終於沒有戳穿他,而是來到窗前道:
「魚大人,你還是照原樣爬出去吧,本宮就當沒有見到過你。」
魚長崖臉上的神情越發幽暗了。
「娘娘。」他有些哀婉地叫了一句。
金鳳咳了一聲,轉過頭去。
魚長崖又叫了一句:「黑胖。」
金鳳臉上微微紅了一紅。
「你真的要視我為陌路人麼?」
金鳳又看了看那敞開的窗:「幼時情誼歸幼時情誼,君臣之儀歸君臣之儀。你讀了這麼多的聖賢書,這點分寸難道還把握不住麼?」
魚長崖不語了。他沉靜地直了直頸子,驀然一跪:
「娘娘,臣有一事要求娘娘相助。」
金鳳嚇了一跳,縱然她抬出君臣之儀來嚇唬魚長崖,可是魚長崖翻臉也未免翻得太快了。
「你要本宮……助你逃出威國公府?」她猜測。
「不,臣只是懇求娘娘將此信轉交吏部尚書柴鐵舟。」
「此信是……」
「此信是威國公與華蓋殿大學士、禮部尚書陳允民沆瀣一氣,構陷凌大將軍謀反的書信。」
金鳳心中猛跳。
與段雲嶂逃出刑部大牢那晚,劉萼曾說到一位陳大人,原來竟是群臣中年紀最長,德望最高的禮部尚書陳允民。
劉歇這些年,雖然權力日益擴張,卻始終無法完全掌握兵權。蓋因凌家在軍中的威望和勢力根深蒂固,劉歇無從入手。凌大將軍看似魯莽,卻修身治家極嚴,常人斷難抓住他的錯處。然而須知擁兵者常心高而不自重,就算身無紕漏,也容易招致疑慮。這次劉歇聯合陳允民,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了。
「你……你為何要把此信交給本宮?你明知本宮是威國公的親女。」
「娘娘深明大義,如果連娘娘都不可相信,這世上就沒有可信之人了。」魚長崖篤定道。
金鳳吞了吞口水。
「本宮以為,你對威國公是一片忠心。」
「娘娘錯了。臣忠心國家,忠心社稷,忠心萬民,卻並不忠心哪一個權臣。」
金鳳無言。
半晌,她苦笑道:「你這個魚長牙,你要揭我爹的短,還要假我的手,未免太殘忍了。」
魚長崖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