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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庭姝激動雀躍地刻畫完神女的輪廓,最後只剩下神女的面部上空白一片,溫庭姝停了筆,無從下手。
她低著頸項,指尖輕抵下巴,陷入了沉思。
神女應該生得什麼相貌?
到底怎樣的勾魂奪魄的美麗才可稱之為神女?
沉默半晌,她放下手,婉轉輕吟:「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2」
微遲疑之後,溫庭姝神色有些恍惚,不由自主地執起筆在面上勾勒,像是被什麼魔力指引著一般,她越畫越順手。
在溫庭姝最後一筆落下之際,秋月拿著一梅花形攢盒進來,輕手輕腳地將攢盒放在桌面上,見溫庭姝放下了筆,秋月才走過去,道:「小姐,夫人讓廚房做了些小姐您愛吃的點心送過來,還熱著,您趁熱吃吧。」
溫庭姝作完畫,抑鬱的心情鬆快起來,像是疏解了一番,聽到秋月的話都覺得有些餓,便站起身,洗淨手之後,走到桌前坐下。
秋月打開攢盒,清香撲面而來,裡面有好幾種點心,有糯米糕,豌豆黃,蜜制饊子等,看著顏色鮮艷,十分勾人食慾,溫庭姝拿起一塊豌豆黃嘗了嘗,入口即化,軟爛成糊,十分香甜,溫庭姝黛眉不由舒展開來,唇邊有了一絲微笑。這豌豆黃原是宮廷傳出來的點心,外邊很難買到。
秋月走到畫作前看了看,不禁眼睛一亮,
「小姐,您畫得可真好。」秋月一邊看一邊點頭,「小姐您的畫作傳出去,名氣怕是比名家柳一白還要高呢,您太過低調了。」
溫庭姝莞爾一笑,並沒有將秋月的話當真,「別往我頭上戴那麼高的帽子。」說起柳一白,溫庭姝神色有些嚮往,「柳先生擅長人物畫,尤工仕女,落筆可亂真,其畫下人物神采飛動,骨氣風神冠絕古今。與他一比,我自愧不如其萬分之一。」
秋月其實不會品畫,但還是覺得她家小姐太過謙虛,她看了看神女的身姿,又看了看她的臉,突然怔了下,「小姐,我總覺得這神女的容貌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溫庭姝好笑道:「怎麼,你也夢神女了?」
「夢是沒夢到,但就是覺得這神女看起來熟悉,可奴婢也沒見過這麼美麗的女子。」秋月奇怪道。
溫庭姝聞言不由好奇,起身緩步走過去查看畫作,看著看著她黛眉輕蹙,也隱隱也覺得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像何人。
大婚前兩日,溫府要將溫庭姝的妝奩送至宋府。
溫府的管家伏於案首,將所有妝奩一一詳細登記在冊,足有幾寸多厚,最後兩冊簿目交給方夫人親自過目查點,查點完畢後,將衣服首飾,金銀珠寶,玩器什物等裝入描金繪銀,雕鏤精緻的箱櫥中封鎖起來,一共有二十六箱,十櫥。
另外還有髹漆彩繪八步床,上等紅木製成的悶
戶櫥,朱漆泥金雕花妝檯,紅木畫桌,花梨木椅,子孫寶桶,衣架臉架,鍋碗瓢盆等等。
這樣華麗繁多的嫁妝在汴陽城算是數一數二的,送妝奩的隊伍從朱雀街的溫府出發往安仁坊,從頭至尾約有三條街的距離,這等盛大景象,惹得無數老百姓前去圍觀,堵得街道水泄不通。
江宴在去往公主府的路上,剛好碰上了送妝奩的隊伍。
這一個多月來,江宴並不在汴陽,而是親自參與到追剿浪人的行動之中,只是那浪人團伙既狡猾又十分有謀略,反追蹤能力極強,乃賊中之精選,好不容易找到他們的蹤跡,又被他們溜走。也許搶的東西足夠多,他們一直隱藏形跡,沒有出去作亂。
如今已經確定那浪人團隱於南陰山,江宴令人守在南陰山各處要口附近,又讓人與住在南陰山附近的居民互通消息,安排好一切之後便回了汴陽。回到府邸,得知清河公主派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