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第1/2 页)
楚長越看著他焦急的背影,心裡也不知是何滋味;今日這場圍獵不費一兵一卒,均是藍祈的功勞,而他本人如今卻不知是何狀況,但看也知道必不樂觀。
抓了紅齡,拘了趙英,接下來就該算總帳了,整個西南都將迎來一場腥風血雨,大半個官圈都要被清洗一番。若是藍祈在這個時候有什麼萬一,夜雪煥會如何發狠發瘋,楚長越簡直都不敢想像。
此次之後,他越發不知道該如何對待藍祈,如何看待夜雪煥與藍祈之間的關係。他不想拿那些陳詞濫調去勸夜雪煥回頭是岸,那只能適得其反,徒惹他厭煩;可若是當真讓他走到了義無反顧、回不了頭的地步,又當如何?
…………
儘管藍祈再三保證自己沒事,那也只是就結果而言,並不能代表過程也安然順遂。夜雪煥並不想深究他為何有這種特殊體質,竟然可以自行排毒,被紅齡吹捧成天下至毒的碧磷蛛也奈何不得他;但這種違背常理的身體機能勢必帶來反噬,否則他為何含糊其辭,只強調無事,而不做具體解釋。
青電在並不寬敞的街道上緩緩而行,原本若是全速奔跑,回到婺州官邸最多不過一炷香時間;但夜雪煥不敢快,怕顛簸中又加重藍祈的傷勢,只能犧牲速度,儘量保持平穩。
從表象來看,藍祈最多不過是吐了一口逆血,將碧磷蛛毒排出了體外;但臉色卻蒼白得像是放盡了全身的鮮血,額上滿是細密的冷汗,一手死死捂著自己心口,疼得渾身都在不規律地抽搐痙攣,下唇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小口小口地抽著氣,竭力調整著呼吸,聽上去卻如同是低聲的啜泣,脆弱而無助。
夜雪煥將他的腦袋按在自己頸窩裡,不斷在他發頂落下親吻,試圖給他一些安慰;藍祈另一手握著他的小臂,卻始終沒有真的發力去捏,只把所有的痛苦都發泄在自己身上。
夜雪煥心亂如麻,到如今才算真正明白,藍祈當初那句話是多麼無法反駁的真理——再疼也只能是他自己的,無論把他抱得多緊,也無法替他分擔一絲一毫。
藍祈此刻的每一分痛苦都似乎成了無聲的控訴,這場誘捕比計劃中的還要順利,卻只有他遭了暗算;明明保證過不會讓他受到傷害,最終卻還是沒能保護好他。那隻碧磷蛛詭譎莫測,紅齡完全可以讓它去咬夜雪煥,卻偏偏用在了藍祈身上,就是要他看著藍祈死在眼前,分明就是對他的嘲諷和蔑視。
他懊惱極了,深恨自己的麻痹大意,明知紅齡狡詐,怎麼能放任藍祈去她身體裡掏東西。若非藍祈有著某種連紅齡都不得而知的保命手段,若是那隻碧磷蛛真的要了藍祈的命,他又該如何?即便是真的讓整個頤國做了陪葬,又有何意義?
「……藍兒。」他撫著藍祈鮮血淋漓的下唇,將自己的右手拇指送入他口中,用扳指頂住他的牙關,「乖,別咬自己。」
藍祈眼神渙散,氣若遊絲,任由他將手指頂了進來,卻已經沒力氣再咬,眼皮一闔,腦袋軟綿綿地歪到一邊。
夜雪煥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顧不得了,下意識就要去扯自己頸中的小琉璃瓶。文洛在一旁見了,忙出聲阻止:「殿下,不可!」
夜雪煥聞聲回頭,鳳目中血絲遍布,看得文洛都不禁心頭髮怵,卻還是硬著頭皮勸道:「殿下,『蛇眠』的藥效太過霸烈,藍公子本就體質虧虛,不可亂用。」
夜雪煥咬牙道:「那你說該如何?」
文洛見他這近乎瘋魔的模樣,心中暗嘆,卻也只能如實答道:「看藍公子如今的情形,似乎只是因為疼痛昏厥,脫了力,不似有生命危險。他既說了沒事,不如……信他。」
夜雪煥聽他說了等於沒說,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既然太醫說沒有生命危險,也稍稍定心,加快了馬速。等回到官邸,藍祈已經緩過神來,雖然依舊虛弱,好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