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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順在一旁看著,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容宛急得一口氣都喘不上來,在外頭不住的來回走著。最後她蹲了下去,心想:如果裴渡醒過來,她一定向他好好道歉。
不知道什麼時候,裴渡的生死和她的已經綁在了一起,她就算自己去死,也不願看見裴渡去死。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應該拿什麼來賠給他呢?
容宛看著懷裡的簪子,痛哭出聲。她的指甲掐進肉里,卻感受不到絲毫疼痛。
倏然間,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條縫。
容宛見到有人出來了,忙跑過去,急急地問:「掌印、掌印怎麼樣?」
她急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裡頭的小太監抱著一盆水,容宛湊上去看,不禁後退了一步。
好重的血腥味!這裡面的,居然是一盆血水!
容宛瞳仁縮了縮,沒想到裴渡居然出了這麼多血……想想就疼得很。
她恨不得疼的是她自己,受傷的是她自己,該死的是她自己。
她顫著嗓子,又重複了一遍:「掌印怎麼樣了?」
小太監欲言又止。
看見容宛心急如焚的模樣,小太監道:「掌印沒事了,夫人您還是請回罷。」
小太監嘖嘖稱奇,什麼時候夫人也對掌印這麼上心了?真是件稀奇事。
沒事了……沒事就好。
容宛拍拍胸口,又覺得最後一句話不對勁。小太監什麼意思?讓她請回?
她定了定心神,又問:「公公,你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我不能進去看看他嗎?」
小太監欲言又止。
容宛心裡咯噔一聲,心中愈加焦急。
她顫聲道:「你說話啊!」
小太監面色有些難堪,在容宛焦急的目光下,他還是緩緩開了口:「掌印他現在,不願意看見您。」
容宛仿佛打了個晴天霹靂。
掌印生氣了,果真生氣了。
對不起……
她的聲音顫得更厲害,像是要抖出來的豆子:「我、我知道了。」
他不願看見自己,那她就滾。
又下雨了。容宛縮在房間裡,瑞珠站在一旁,心疼得很。
她連連嘆氣:「夫人,您用點吃食罷。」
容宛臉色煞白,低聲說:「不必。」
掌印不願意看到她,這句話像一把刀,扎入了她的心臟。她心裡難受,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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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渡躺在床上,望著雪白的床幔,抽了一口涼氣。
好疼,肩上好疼。
他一向是怕疼的。磕絆了一下,他都會難受半天。
來順守在一旁,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他方才是疼暈了過去,疼得意識都模糊了。掌印一向怕疼,但是他從來不表現出來。
就算是挨了一刀,也能做出一副笑吟吟的模樣。
這個時候,他應該很需要夫人罷?
但是他又不讓夫人進來?還說「不願看到她」這句話?
自家掌印是怎麼了?
來順大著膽子問:「掌印,若是疼得厲害,就讓夫人進來罷。」
他又何嘗不想讓她進來呢?
他還有一堆帳要同她算,還想告訴她,為什麼劍走偏鋒?若是紅珠不鬆手,她就會血濺當場!
來順怔了怔,只聽裴渡淡淡道:「讓她長記性。」
來順明白了,欲言又止。覺得自己夾在兩個人之間,實在是不好做人。
自家掌印難受,夫人也難受。
又聽裴渡道:「滅燈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