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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蓁被助理扯了扯袖子,忽然反應過來,她剛才的語氣像在挑釁導演的權威。也是陳導脾氣好,換個暴躁點的大牌導演,能把雲蓁噴成自閉。
一部戲要怎麼拍,重點拍什麼,製片人可以開口提意見,投資商也可以有要求,但導演才是真正的主導者。作為演員的雲蓁,貿然插嘴干涉導演拍戲,絕對是犯了大忌。
「不好意思啊陳導,您千萬別介意,我就是一時心急嘛。」雲蓁能屈能伸,果斷賠笑道歉,「看到他們拍得這麼好,我也想快點跟許老師對戲呢……」
「急什麼,等著吧。」導演見她主動認錯,撇了撇嘴,最後還是輕拿輕放了,「這一段也是夏安的重點戲份,要磨鏡頭。」
雲蓁看著場內姿態親昵的兩人,不爽地蹙眉。
男主和女二怎麼也有重點戲份?
另一邊,許澄陽抓著碧茗的手,輕聲問道:「沒問題吧?」
「嗯,我會好好配合你。」碧茗笑了一下,她沒想到對方的劇本解讀會這麼有意思。
這段劇情本應屬於顧冬月一個人的崩潰。
但是——
許澄陽這個恐怖的男人,居然再次進行了他最擅長的「劇本重解」。
和導演溝通之後,許大影帝得到了許可,碧茗也被要求過來重新搭戲。
但是這次拍攝的重點不是她,而是他。
「放心,青夏,我加的內容不會影響你的高光戲份,反而會跟你互相呼應。」許澄陽湊到她耳邊聲音低沉。
少女耳垂敏感地泛起了紅暈,她側頭看著許澄陽雅致溫和的眉眼,細聲道:「好,許老師,我相信您。」
說實話,導演和許澄陽也知道他們有些強人所難。
因為碧茗剛剛奉獻了一場極其動人的哭戲,她的眼睛是紅的,鼻尖是紅的,嘴唇也被咬出血了,整個人都還浸在那種幾乎窒息的痛苦中。
而他們卻讓她立即抽離情緒,重新進入「顧冬月」崩潰前的狀態。
對一些體驗派的演員來說,這是非常要命的,很容易造成認知錯亂。
但是碧茗直接就答應了,化妝師給她帶血的唇重新打底上妝時,心疼得連連搖頭:「這怎麼塗嘛,還滲著血呢。」
「沒事,西西姐,」少女清麗的臉龐看上去極其堅忍,「你幫我多塗幾層遮瑕,遮住那個小裂口就好。」
「不疼嗎?」
「就跟螞蟻咬一樣,」少女聲音如珠似玉,動聽得緊,「只是有點癢,你不用擔心。」
化妝師嘆了口氣,很快就敬業地幫她折騰起來。
很快,碧茗的形象恢復到了進鬼屋前的狀態。
面色緋紅,忐忑不安,眼睛晶亮而又滿懷期待。
少女猝不及防地被她心心念念的少年牽起了手,渾身上下都戰慄不已。
許澄陽薄唇微揚,幾乎在同一時間,他也重現了「夏安」溫柔又熱烈的神情。
周圍的光線逐漸暗下。
猶如時光倒流,鬼屋的鏡頭,再次開拍。
這一次,夏安的臉龐,和他另一隻沒有牽顧冬月的手都被鏡頭細緻地記錄下來。
清朗如風的少年嘴裡依然在說著那些對顧冬月來說極其殘酷的話語。
可是他的眼睛是平靜而悲傷的,和他輕快含笑的語氣似乎是兩個世界。
攝像機下,他的臉龐沒有一絲笑意。
猶如即將破碎的清透的冰層,搖搖欲墜。
他的另一隻手也在空中,手指徒勞地顫抖著,似乎在空氣中想要抓住什麼。
「我那時候喜歡著一個人……她叫顧冬月。」
「她是一個很驕傲也很優秀的女生,很讓人憧憬。」
仿佛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