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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不如將他除族,此後他與沈氏再無瓜葛。
沈棟既驚且懼, 死不肯承認自己故意丟棄幼弟, 差點置他於死地, 而沈夫人回過神來也為繼子辯解, 沈肇一怒之下放言:他與沈棟決不會同處一個屋檐之下!
楊柳胡同的老宅子裡,有他便沒有沈棟,有沈棟便沒有他!
沈夫人雖心疼親子在外顛沛流離數月,吃盡苦頭,但既然他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她也不能把繼子趕出去,當即便流著淚數落沈肇不懂事,誰知沈肇聞聽此語,穿著一身破衣爛衫扭頭便往外走:「既然這個家裡容不下我,那我便去外面乞討,就算是凍死餓死,也強如一輩子仰人鼻息的活著!」
彼時他不過十來歲,但其絕決之勢並非小孩子鬧脾氣,直嚇得沈弈攔腰抱住了他。
沈弈本是回京述職,誰知意外得知幼弟身故,原本以為悲劇一場,到頭來卻是手足之殘,對沈棟行事震驚不已。
最後,沈棟被送回老家生活,而沈肇留在了京城祖宅,但經此一事,沈肇卻搬到了沈府最偏僻的院子獨自居住,連身邊侍候的人也是他自行挑選,與家中產生了深深的隔膜,尋常也只是盡到禮節,卻並不親近。
沈府因為沈棟的離開而徹底平靜下來,而他丟棄親弟弟的事情也被徹底掩蓋,沈肇也依舊是那個乖巧懂禮的孩子,每日發奮讀書,早晚向父母請安。
誰知,當年出夕家宴上,沈母提起遠在老家的繼子沈棟,哭哭啼啼說他有多可憐,孤零零在外,也不知有沒合口的年夜飯可吃,原意只是想討好丈夫,誰曾想沈肇當時便砸了碗,冷冷質問她:「母親是不是想讓我離開?您若是不想看到我,還請明示,兒子不會硬要礙母親的眼。」
沈夫人當時眼淚都被嚇斷了,怔怔注視著怒容滿面的他:「你……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麼會不想看到你?」
她心中一直藏著說不上來的自卑,總覺得自己配不上丈夫,因而努力想要做得更好,繼子是原配夫人生的,自然要捧著,但沈肇是自己的親骨肉,吃點虧不要緊,再說做弟弟的謙讓哥哥們,不是應該的嗎?
親生兒子總應該體諒她的苦衷與處境,理解她在沈府的不易吧?
哪料得自小乖巧聽話的沈肇經過被次兄遺棄一事,徹底改了性子,平日看著知禮懂事,但凡觸及他的逆鱗便不管不顧鬧將起來,大有撒潑打滾一拍兩散的架勢,連親爹的斥責都充耳不聞,誰的面子都不好使。
沈肇自小聰慧,讀書又比沈棟強上許多,不過幾年便一路考了上來,從秀才到進士,很快入朝為官,又得陛下賞識,一路竄的飛快。
沈閣老憑心而論,這個兒子的升遷還真不是自己一手托舉,而是憑著他自己的本事升上來的。
夫妻倆拗不過沈肇的倔脾氣,連府中下人也漸漸發現三爺沈肇看著寡言冷淡,但真發起脾氣來連沈老爺夫婦也招架不住,且他還能頂著淚落如珠的沈夫人淡定的喝茶吃點心,間或問一句:「今日的點心味道不錯,母親哭累了要不要用些再哭?」
沈夫人:「……」
沈夫人挫敗的發現,以前能夠耐心傾聽她的哭訴跟委屈,為了她無限度向次兄退讓的貼心兒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硬如鐵的兒子,不但不同情體諒她,竟然還在她哭的正傷心之時還取笑她。
——讓她吃點心,可不就在嘲笑她嗎?
沈夫人拿捏親生兒子的那一套再也不好使之後,開發出新的招數也都接連碰壁,再設身處地為兒子著想的軟話都只能收穫一張板著的冷淡有禮的面孔,她終於偃旗息鼓了。
沈家院裡徹底歸於平靜,大家各司其職,倒也安寧。
誰知平地生波,沈肇竟然中意侄子沈子源的未婚妻,且擺明了不肯退讓,還振振有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