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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去管,手上只留下煙盒,拇指向上挑開盒蓋,沖陸周瑜展示,還剩下一半整齊地碼著。
陸周瑜看了一眼,問:「不抽為什麼隨身帶著?」
「因為之前一直隨身帶打火機,總覺得一樣也不能少。」夏炎說完,似乎是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但這麼久了,一次也沒抽,偏偏今天忘帶。」
原本說抽菸也只是想離開展廳的藉口,陸周瑜雖然不會因聽到周漫喜歡的曲子而難過,但也並不想在兩人相處時,始終繞不開她。
有時他甚至覺得這像個解不開的魔咒——周漫的自殺未遂與徹底死亡,正對應陸周瑜和夏炎的兩次遇見與道別。
聽出他語氣中的遺憾,陸周瑜也笑了笑,說:「那就不抽了。」
「對不起啊。」夏炎把煙盒蓋上。
「沒必要道歉,一個打火機而已。」
「是嗎,」夏炎看了他很長一眼,而後低下頭,把手裡的煙盒放回口袋,又一把撈起墜落的耳機線,「那你還要嗎?」
陸周瑜回想那枚打火機,是剛回海城時,入住酒店附贈的,廉價的塑料款式,上面似乎還印著廣告和電話號碼,沒有任何價值。
直到一周前,在美術館的工具室里,夏炎對陸周瑜說「我們試試」,又把打火機拿走,說帶答案來換。
或許是夏炎當時輕佻的語氣與神態,讓陸周瑜認為他只是一時興起,但此刻他又覺得夏炎似乎不是在問打火機,而是在要一個答案。
陸周瑜沒有正確答案,也不知道時隔一周,夏炎想要的還是不是同一個答案。
夏炎低著頭,極有耐心地把打結的耳機線解開,又一圈一圈纏繞在兩根指頭上,動作有條不紊。
陸周瑜只能看見他下半張臉,皮膚白,嘴唇紅,髮絲隨風鼓動。
有一瞬間,他很想開口問:「你還想試嗎?」
也想問那天沒來得及問出口的所有問題——
試什麼?試多久?為什麼要試?
但喉嚨像被攥住,滯澀地發不出聲,沉默許久才「嗯」了一聲。
整理好耳機,夏炎一把塞回口袋,又將散落的頭髮掖到耳後,說:「好,我會還給你的。」
大約由於天氣不好,園區里沒什麼人,況且這場展覽的門票難得,除了他們兩個,應該不會再有人這樣浪費時間。
「這盒煙給你吧。」夏炎突然說,然後從口袋裡掏出紅旗渠,抬手擲給陸周瑜,「我不抽,留著太浪費了。」
陸周瑜抬手接過,又掀開蓋子看,只剩五根,他記得在家屬院那晚裡面還有七根,但沒有戳穿夏炎,而是問:「你不是為這盒煙還欠了人情,就這麼給我?」
夏炎站在兩塊石磚外,揚起下巴很隨意地說:「嗯,送你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揮手走人,促使陸周瑜開口叫住他。
「謝謝。」他說。
「客氣什麼,」夏炎說,「第一根紅旗渠還是你給我的。」
似乎是回想到什麼,他又笑說:「那時候覺得沒面子就沒說,其實那是我第一次抽菸。」
陸周瑜記起他當時吞吐的生澀模樣,也笑:「猜出來了。」
「真的假的?我以為瞞得很好。」夏炎搖搖頭,自我調侃道:「原來丟了這麼多年的人啊。」
「會抽菸又不是什麼好事。」陸周瑜把煙盒裝起來。
「也不算壞。」
不壞在哪裡?你又不喜歡煙味,還覺得苦。
原本是想這麼問的,但下一秒,夏炎的手機震動起來,他低頭掃了一眼,沒什麼表情但動作迅速地接通,像在逃避話題。
「喂,您好。」
電話那頭不知道在說什麼,幾乎瞬間,夏炎眉頭微蹙,「怎麼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