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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想跟我睡嗎?」他問。
夏炎沒辦法否認。
事實上,從在藥店裡鬼使神差接過那盒保險套時,他就已經看不懂自己了。不懂為什麼沒有向店員解釋,不懂為什麼把它藏在包底,不懂為什麼明明也只是撫弄的動作——誰沒有自己弄過?但經由其他人的手和身體,反應竟如此強烈。
「……是。」
直起身體,夏炎抬眼跟陸周瑜對視,不甚明亮的燈光里,他仍站得筆直,但半乾的頭髮亂了,自額前耷下兩綹,遮擋住一半眉毛,眼尾,以至於以往總是疏離冷淡的面孔,都意外顯得柔和。再近一點,鼻尖上有沁出的汗,也可能是雨水,夏炎湊近舔了,嘗不出味道,但聽到很重的呼吸聲。
福至心靈,他惡狠狠地問:「你難道不想跟我睡?」
沒得到回覆,夏炎的雙手哆哆嗦嗦向下探,摸到運動短褲褲腰上的系帶,再往下,薄薄一層布料,已經有明顯的凸-起,手腕一抖,想挑開系帶時,五指被握住,舉到兩人之間。
「抖成這樣,」陸周瑜的目光從指縫中跟他對視,「這麼緊張嗎?」
是。
是這麼緊張。
但他說不出話,甚至呼吸都放緩了,生怕任何一個器官出賣比緊張更丟人的膽怯。
許久,陸周瑜忽然傾身,含住他顫抖的食指,舌尖勾住指尖輕輕打轉,復又去含中指,這下變成啃咬,實打實的用力,像在以武力鎮壓止不住的抖動。
「……別管它們了,」夏炎收回水淋淋的指頭,說:「親親我吧。」
吻像雨一樣落下,不然怎麼會到處都是潮的,濕的,黏膩的,人體由百分之七十的水分組成,有多少是自身生成的,又有多少是被降臨的。
這個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長,陸周瑜的雙手狠狠箍住夏炎的腰,像是怕他跑掉,或者蒸發掉。
我怎麼會跑啊,夏炎想,就算蒸發,也會凝成雨落在你身上,甩也甩不走,但你到時候能認出我來嗎。
兩個人纏成一團,早就不記得究竟是什麼破了,碎了,被壓扁了,腳步艱難地挪動,那聲響又大了些,但也無人顧及。
夏炎再度聞到陸周瑜身上那股沐浴後的香氣,經添加後的工業檸檬味,廉價而馥郁,但很奇怪的是,他再聞,又不似之前的感覺,是甜而澀的,像他在車上吃下的那顆糖。
也或許是真的吃下去了,它們附著在皮膚上,被他又舔又吸,順著食道吞咽,流經五臟六腑,綿綿不息。
夏炎難耐地喘,顧不得其他,低聲道:「去床上。」
兩三米的距離,陸周瑜牽他的手,一步一步走到床邊。床太窄了,交疊在一起砸上去時,床頭柜上的檯燈被撞得搖搖晃晃,映在牆上的影子也隨之擺動,時起時伏。
夏炎攀住陸周瑜的肩膀,翻身把他壓在身下,欲望相抵,徹底藏無可藏。
然後呢?
他有些急躁地把手伸下去,隔著布料又攥又揉,手心被撐得握不住,即將解開系帶前,陸周瑜咬他的耳垂,忽然問:「你有耳洞?」
「……嗯,但是中間長住了。」
「什麼時候打的?」
「前年?不記得了。」
「另一邊有嗎?」
「沒。」
夏炎不明白怎麼倏地換話題,不耐地親陸周瑜的下巴,卻又被問:「怎麼只打一邊?」
「太疼,受不了。」
他忍無可忍,一把挑開陸周瑜的褲腰,指尖鑽進去,「到底做不做!」
陸周瑜覆上他的手,手指交錯扣在一起,笑著問:「到底是想跟我睡,還是想被我睡啊?」
「想睡你,」夏炎說,「不可以嗎?」
手指被緩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