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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時候,人世間那些規則,於他來說又像把空氣。既不放在眼裡,也不擱在心上。
祝秋亭看著徐修然,但眼裡沒他。
準確的說,他誰也沒打算管,只把盒子順手塞到了紀翹手裡。
「結婚禮物。」
他稍稍俯下身來,平視著她說道。音量不大不小,周圍的看客恰好能聽清。
紀翹掃了他一眼,又望向不遠處的吳梁美。
她面色蒼白地站在那裡,就像廢棄莊園內被遺忘的美麗雕塑,當被人凝視,被陽光照拂時,存在才有意義。反之什麼也不是。
不知道為什麼,紀翹在一瞬間覺得,她們的角色其實隨時都可以調換。
全看當下那刻,價值更大的是哪一方。
「前段時間的□□,是她父親幫的忙吧。」
紀翹摩挲著小巧的盒子,用只有他們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幾乎只有嘴唇在翕動。
十二克拉粉鑽,每個切割面都美得反光。
配得上八噸□□的貨,一克都沒落到他們手裡。
祝秋亭看著她,沒說話。
全場仿佛也陷在這秒的靜默內,短暫的按下了卡頓。
「給她吧,我不喜歡欠人。」
紀翹把盒子塞還到他手裡,頭也不回的從側門走了。
她沒有在耍小脾氣,也沒有擺臉色,平淡而沉靜地離開,室內吊燈下,艷色較鑽石更甚。
有靠近側門的客人,忍不住拿出手機來,摁下視頻拍攝。
很快,有人緊跟著她步伐追上,經過時瞥了眼拍攝者,那雙黑眸望得人心驚。
他什麼也沒說,拍視頻的人依然飛速按下了刪除鍵,賠了個珍惜生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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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秋亭在她上車前,把車門砰地關上。
紀翹背緊貼著車門,她想從左邊離開,他手臂卻橫亘著,撐出空間圈著她。
「回了趟家,人都不認了?」
祝秋亭輕笑了笑:「想我嗎?」
紀翹的車停在東門,空曠偏僻,四周沒什麼人。初夏的夜風已經燥熱起來,吹的她碎發飄起。
祝秋亭幫她別到耳後,一個完全下意識的動作。
紀翹也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忍住了偏頭的衝動。
傷處火燒火燎。
祝秋亭眼睫微垂,唇角弧度也漸漸淡了。
「紀翹。」
他像以前一樣叫她。但很快,祝秋亭竟然雙手合著她臉,使她微昂起下巴,漂亮的黑眸透出些柔和無奈來,連語氣都服軟。
他低頭,用鼻尖蹭了蹭她的:「我錯了。」
「我不該帶外人去公共場合……下次不會了。」
紀翹垂眸,久久沉默,半晌才道:「上車吧,我累了,想休息。」
她調勻呼吸,嗓音有些啞。
剛才在場內她還撐著一口氣,現在整個人連站直都要費番力氣。
她心裡藏著事。紀翹清楚,也清楚遲早瞞不過他。
他既然若無其事,她又何必打破這種平靜。
回去的路上,竟然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雨刮器發出輕響,窗外的雨幕籠罩著整個世界,霓虹燈在她眼裡反射出倒影來。
紀翹意識漸漸模糊,朝他的方向滑去。
其實還差著一點距離,如果全倒下去,會直接滑到座椅上。
但最後靠下去時,還是被寬闊肩膀接住。
她神經本來就繃著根弦,靠在他肩頭時,人迅速清醒了。
但警覺了兩秒,又飛快意識到,這是車內,是祝秋亭的車內。
紀翹的頭已經離開一點點了,可以說動作尷尬地僵在空中,要直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