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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大的小太監已經在私底下討論皇貴妃這是要失寵啊?全被梁九功訓斥了一頓丟到外圍伺候了,這點眼色都沒有,還敢侍君?要他說,這後宮女人,既不怕皇上喜歡也不怕皇上賭氣,怕就怕皇上提起你來,心裡一點想法都沒有。
說實話,在皇貴妃入宮前,梁九功就沒瞧見過自家萬歲爺為男女之事煩心過,他要煩心的事太多了,後宮裡那些女人除了綿延子嗣,就是給他解悶的。雖然不知道皇貴妃是怎麼得罪萬歲爺了,但只瞧著萬歲爺這份憂心勁兒,那皇貴妃的位子就還穩當著呢。
是以,他一得著消息,就覷著皇上見蒙古王公的空兒,悄聲報了上去,果然萬歲爺聞言臉上的笑意便漸漸散了,也不說話,只轉著沉默地手裡的迦南佛珠。
「奴才叫人跟過去看看?」梁九功揣度著萬歲爺的心思,自家主子看皇貴妃看得有多緊,沒人比他這個貼身太監知道得更清楚了,之所以能主動提議讓安倍將軍給皇貴妃請安,八成是為了聽聽皇貴妃見到娘家人會說什麼,因此主動提議道。
康熙睇了他一眼,見他笑得一臉諂媚,冷哼一聲:「叫滿方去皇貴妃身邊伺候。」
梁九功聞言一僵,他都想勸勸皇上了,連他這個沒根兒的「男人」都明白,對女人就不能硬著來,皇上想聽主子娘娘跟將軍說了什麼,叫人悄沒聲兒地去不就行了,皇上身邊這樣的能人異士也不少,主子娘娘又發現不了,何苦叫滿方直眉瞪眼地過去,沒得再惹主子娘娘生氣。
康熙見他猶豫,臉色更沉了,然而梁九功這奴才就是識趣,不等他出言警告,立馬恭敬地揖了揖,自去安排了。
康熙放下手中的茶盞,這不是沈嬈的手藝,大約是還沒起呢。這些日子沈嬈其實十分乖覺,時不時往他這邊送東西,到後來幾乎是日日烹了茶送過來。
「就是連句話都不會說。」康熙低聲抱怨了一句,就繼續叫侯見的蒙古王爺進來了,他這兩日太忙,經常一整天都在不停地見人,盟會的事、軍中的事還有京里的事都壓在案頭上,留到夜裡才有功夫看。
「小叔!」
沈嬈見到費揚古自然是極興奮的,自她入宮以來,就斷了與家裡的聯繫,叔侄已有三四年沒見過面了。
「奴才請皇貴妃安。」
費揚古一進帳先跪了下來,聲音竟有幾分哽咽,沈嬈心裡明白自己這個叔叔一直在為沒能阻止鄂漢送自己入宮而感到內疚,連忙笑著叫人扶了起來。
「在家時就數小叔最疼我,如今多年不見,本宮也十分感慨。」
滿方是跟著費揚古進來的,沈嬈自然一眼就瞧見了,連忙出言替費揚古解釋,生怕他這副樣子傳到康熙耳朵里,又惹著他。
費揚古匆匆抹了一把臉,再抬頭時,已與平常無異,他本就是行伍之人,不善與人閒話,還是沈嬈先挑了話頭說起了費揚古家中的妻兒。
「都說家書抵萬金,我也討個巧兒,只用嬸嬸的一封書信,省幾個銀子吧。」說著叫岫月將早就準備好的家信拿了出來,這是沈嬈出京前派人到費揚古府上尋的。
費揚古接過書信一把揣進自己懷裡,又要謝恩,沈嬈朝滿方一揚下巴,示意他將人攔下,既然來了就別干看著,也幫著干點活。
沈嬈叫滿方將他扶到椅子上坐了才道:「小叔不必多禮,家中一切都好,萬歲前些日子有意將晨泰選給了四阿哥做伴讀,等此次回京,旨意就該傳下了。」
費揚古聞言一怔,連忙道謝:「那孩子資質平平,哪裡配給皇子伴讀呢,都是託了娘娘的福。」
沈嬈一笑,卻也沒再客套,兩人在家時話就不多,費揚古就是疼這個侄女,也多是叫福晉前去關照,叔侄倆直接的交流,除了教學騎射,還真是少的可憐,這會子也是說不了兩句話,便冷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