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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誰?
衛南尋指腹細細的勾勒著蘇揚舲臉龐的線條,垂著頭,看著自己的髮絲如藤蔓一般拂在蘇揚舲的髮絲上,纏纏繞繞。
「尹川。」
原本寂靜的屋外,忽然傳來一陣窸窣,少年的聲音從窗欞縫隙間傳來:「殿下,尹川在。」
「去趟江府,將陳家與劉義榮之事問個清楚。」
衛南尋聽見有細微的腳步聲從屋頂瓦間傳來,便知尹川已經離開了。他轉身拉上了布簾,另一隻手去拉蘇揚舲的手,將他的食指、中指無名指一起緊緊攥在手心裡。
輕輕吻了吻蘇揚舲的指尖,衛南尋將人攬在懷中輕聲說:「舲兒,你知道嗎?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的男子啊,好像特別在意我,可是真的在一起的時候又特別害怕我,你到底在怕什麼?怕我恨你嗎?」
他頓了頓,將被角往上拉了拉,繼續自言自語:「我也想恨你,可是……我恨不起來。」
——
蘇揚舲心中有事醒的就特別早,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縮在衛南尋懷裡,微微抬頭便看見對方那張紅潤的嘴唇還映著一些水光,格外誘人。
趕緊閉目,以免心神激盪。
想轉身起床,感覺手裡握著什麼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衛南尋的手指,對方的指腹上都是細小的繭子,摸起來粗粗的,但卻格外溫暖。
就像他這個人一樣。
總是從內到外充斥著溫暖,讓人畏寒的蘇揚舲忍不住想要靠近。
再靠近一點。
蘇揚舲慢慢放開了那隻手,緩緩坐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從角落裡下了床。對於衛南尋,他知道自己渴望靠近,卻又害怕靠近。
這個人從始到終都不會是自己的。
躡手躡腳的穿上鞋襪,又披上了一件外衣,蘇揚舲推門走了出去。
天色尚早,院外的一棵梨樹在經歷嚴寒之後終於開出了無暇潔白的花朵。
蘇揚舲走到樹下,看著那一片雪白,深深吸了吸口氣。
此刻,烏墨端著梳洗的溫水走了過來,看見蘇揚舲先是一愣,趕緊將水盆放在地上,伸手替他穿好外衣,又將懷裡拿著的一件薄披風蓋在蘇揚舲身後,這才鬆了口氣。
「主子贖罪,是烏墨起晚了。」烏墨跪在地上,頭伏得低低的。
他始終記得初來樺霧府前,師父囑咐他的那些話,想要在四皇子手下活下去,就不能有任何差錯。
四皇子是惹不起的人。
蘇揚舲沒看他,抬手摺了幾枝梨花,隨手遞給烏墨,道:「屋內插瓶該換了。」
烏墨接過梨花枝,看看地上的銅盆,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子現在就梳洗還是……」
蘇揚舲望了一眼臥房,怔了怔才道:「去正廳洗吧。」
說完,便徑直向外走,走了幾步後又說:「去把允樂叫過來。」
烏墨趕緊應聲小步離開。
走著卻聽到蘇揚舲又開口道:「我不喜歡人動不動就跪我,樺霧府沒這規矩。」
烏墨端著水盆,懷裡還摟著那幾枝梨花枝,聽著四皇子這句話,猛地愣住了。過了很久他才回過神來,有生之來第一次,他覺得師父可能錯了。
四皇子好像並沒有那麼可怕,不會動不動就要了人的腦袋。
至少,他來樺霧府這麼久,從沒見過誰丟了腦袋。
蘇揚舲梳洗過後,坐在桌前看著那一桌豐富的早膳,皺了皺眉。
只他一個人吃飯,用得著來這麼一桌嗎?
此刻允樂從門口走了進來,拱手行禮:「主子。」
蘇揚舲喝了口素粥,抬眼問:「用過早膳了嗎?」
允樂搖搖頭。
「坐下,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