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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跟葉嬤嬤說一會兒就過去,結果耽擱了這麼久。雖無人靠近寢殿,但見她換了衣裙,又重新綰了髮髻上了妝,恐怕也不難猜出。
江殊瀾覺得自己真要無顏見人了。
都怪他。
看出她眸中的嗔怪,臨清筠唇邊含笑道:
「方才我準備抱你回榻上,是你不願,不能怪我。」
江殊瀾面頰微紅,還帶著朦朧水霧的眼眸蓄著薄羞凝了他一眼。
方才他的確曾打算抱她回榻上,卻是準備直接抱著她起身,繼續用那種姿勢……
她自然會慌亂地阻止。
「臨大將軍越來越過分了。」她幽幽道。
「謝殿下縱末將越來越過分。」臨清筠從善如流道。
江殊瀾:「……」
也的確是她縱的。
雖說白日裡在書桌邊成事的確太過刺激了些,可江殊瀾也不得不承認,臨清筠已經越來越熟悉她的身體,她也樂在其中。
所以她才會柔柔地勾著他的肩頸,忍著羞意回應他。
但這就不必讓臨清筠知道了,不然他恐怕會愈發不加節制。
他常年習武,但她的體力卻實在不算很好。
「瀾瀾今日的眉妝,想要輕一點,還是重一點?」臨清筠溫聲問道,喚回了出神的江殊瀾。
江殊瀾下意識答:「輕一些吧,配你給我挑的淺色衣裙。」
瞥見臨清筠微微頷首時唇邊帶著淺淡的笑意,江殊瀾忽然反應過來——他方才也這麼問過。
這個人真是,越發沒個正型了。
「抱我出去看戲。」等他慢條斯理地幫自己畫完眉,江殊瀾故作鎮定道。
臨清筠心裡一動。
「瀾瀾不怕被別人看見?」
江殊瀾慵懶隨意地朝他伸出胳膊,「誰要管他們怎麼看。」
「我累了,不想走路。」
都是臨清筠害她沒了力氣,所以他得負責為她解決走路的問題。
臨清筠順著她的意思,輕手將她抱起,又在她耳邊低聲提醒:
「過會兒別害羞。」
江殊瀾輕輕吻了吻他的喉結,語調微微上揚:「在你面前才會害羞。」
在別人,尤其是范明真這種垂死掙扎的小人面前,江殊瀾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唯陽公主,驕傲而清冷。
公主府門前。
范明真已跪了數日,眾人見實在無事發生,便漸漸都散去了,不再圍觀。
再加上今日是雨天,便更無人會為一樁無關痛癢的小事駐足。
而葉嬤嬤安排人在避雨處擺好桌椅和漿果、茶點後,才逐漸又有人撐著傘聚起來。
人人都看得出,唯陽公主終於準備料理這件事了。
但眾人等了又等卻不見唯陽公主現身,便忍不住議論了起來。
「你們說,公主晾了他這麼多天,真的會搭理他嗎?」
「會吧,場面或許還會很有趣,上回公主不就堆了個『狀元雪人』來解悶?」
「沒看錯的話,那階沿上是放著個火盆嗎?暖春時節,這火盆總不會是拿來取暖驅寒的?」
「你們看得出來嗎?火盆里那個長柄的東西,像是個烙鐵……」
「當真是烙鐵!莫非公主是想……」
議論聲高高低低地傳入范明真耳里。
他也看到了那個已經被燒紅許久的烙鐵,卻一直未等到江殊瀾出現。
她或許,是真的打算對他施以烙刑。
叛主的賤奴或是身負重罪的犯人才會受的烙刑。
靜靜等待江殊瀾出現時,范明真已在心底細細思忖過。
若江殊瀾當真想用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