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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意也被餵了一杯感冒藥,可她到半夜就發起了高燒。
聞意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裡的她走在濃墨般的黑暗裡,伸手不見五指,冰冷怪異的風從山崖間穿過,她的衣服被吹得鼓盪,下一刻又緊緊貼在身上。
下面就是萬丈懸崖。
聞意小心地貼著凸起山壁走著,她渾身發顫,怕自己不注意就掉進這吞噬的黑暗裡。
「聞意。」
似乎有人在喊她。
聞意顫了顫,加快了步伐。
不能回去。
不能被他找到。
然而剛走了沒幾步,下一刻她腳踩空,直直摔進懸崖。
無盡的下墜。
陸澤宴聽到了動靜,睜開眼看向聞意。
她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臉頰是不正常的酡紅,唇卻是慘白的。
他取出體溫計,看了一眼。
387攝氏度。
陸澤宴把聞意抱了起來,聞意似乎受到了驚嚇,霍然睜開眼看向他。
她看了四周一眼,又抓緊了他的衣袖。
「幹什麼?」
她似乎還陷在噩夢裡,眼神都是混沌的。
「你發燒了。」陸澤宴說,「我要帶你去醫院。」
「不去。」她縮了縮腳,搖頭,「我不要去醫院。」
「可是你生病了。」陸澤宴耐心地哄她,「乖啊,生病了就得去看病。」
「我不要去……」她重複著這句話。
陸澤宴盯著聞意,最後緩聲道:「好,我們不去。」
聞意這才鬆了口氣,閉著眼昏沉沉的睡去。
聞意最後是在醫院醒來的。
她茫然地看著四周雪白的牆壁,空氣里還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護士正巧進來給她換藥,驚喜道。
「小姐,你可終於醒了啊!」
「我……睡了很久嗎?」她遲疑地問。
「嗯……睡了快一天一夜了。」護士說。「你送過來的時候一直高燒不退,幸好用完藥之後慢慢降下來了。」
護士說完就去找了醫生,醫生看了她的情況說在打兩瓶藥就可以出院了。
聞意沒有看到陸澤宴,這讓她稍微放鬆一點。
因為兩瓶藥要吊幾個小時,聞意又睡了一覺,最後迷糊間感覺到自己似乎被人抱了起來。
他身上有清冽的雪松味,聞意感覺到他的手摩挲了她的臉頰,聞意覺得癢,睜開了眼。
「陸澤宴。」她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陸澤宴雙眼布滿了血絲,他自從聞意發燒那晚就目不交睫地守在床邊,下巴也長了一些青色的胡茬,看起來有些疲憊。
「放我走吧。」
陸澤宴僵在原地,聞意又重複了一遍。
「陸澤宴,別讓我討厭你。」
「放我走吧。」
陸澤宴願意用盡一切手段把聞意留在身邊,可是……可是這一刻他退縮了,他不想讓聞意討厭他。
陸澤宴過了很久,才聽到自己的聲音。
「你……要去哪?」
「不知道。」聞意沉默了一下,又輕聲說,「我只希望你能放我離開。」
「你……會去找陸述白嗎?」陸澤宴啞聲問。
「不會。」
新年別墅外打雪仗、他屈指替她擦去嘴邊的東西、溫和含笑的眼睛、凌亂和帶著欲望的吻……
聞意只覺得胃裡翻滾起來,她焦躁地想吐。
但是她只能不動聲色地按住自己的胃。
陸澤宴靜靜地看著她,輕聲道:「我在市中心有一套公寓……你可以住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