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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遠在外地吃年夜飯的柏桐安還沒忘記這個四處喜氣洋洋的世界裡,某個犄角旮旯里還有個獨自發霉的聞海,給人打電話拜年時被對著密碼鎖屏束手無策的柴凡文接到了……然後他就對一個人到底能作死作到什麼程度有了新的認知。
柏桐安帶著老婆一大早去了幾百里外的丈母娘家,天黑路滑趕不回來,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又給柏雲旗打了電話,讓他趕緊收拾好東西去醫院支援那姓聞的孫子。
於是,就有了神色驚慌的柏雲旗披風戴雪衝進醫院裡的那一幕。
聞海早年落下了病根,一發熱就昏昏沉沉燒了三天,體溫一直降不下來,意識也時有時無,體溫動不動就飆升到四十度,要不是血檢結果還算是在「小病小災」的範圍內,被反覆的病情折磨到一驚一乍的柏雲旗就該和他一起跪了。
初三中午柏桐安從外地趕回來時,聞海還沒醒,手背上打著點滴。柏雲旗拿了本書坐在他身旁,眼神不知道到底是在看書還是在看人,聽到開門的動靜,目光警惕地轉過頭,發現是柏桐安後,多了點單薄的笑意。
「小旗,」柏桐安把收拾的一些日用品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怎麼樣了?」
柏雲旗眼底泛青:「情況還算穩定,就是一直在發燒,醒了三四回,這會兒又剛睡下……我沒找到聞哥的醫保卡,桐安哥您知道在哪兒嗎?」
「他這是老毛病了,你別擔心。」柏桐安擺擺手,「我是問你怎麼樣。」
「我挺好的。」柏雲旗攥著書頁的手暗暗收緊,手背蹦出幾條青筋,臉上依舊保持著溫和的微笑,他看了眼輸液瓶,起身道:「您先坐,我去叫護士換藥。」
說叫聞海的父母過來完全是騙柴凡文這個外人的,柏雲旗猜都能猜出來聞海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爸媽知道這件事。不出他所料,到了下午聞海完全退燒之後,乾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他家裡打電話,說了什麼在做英語聽力題的柏雲旗沒全聽清,只是聽見聞海冷冷地說了一句:「我出差了……我不出差你難道就想看見我?」
正好不放心柏雲旗一個人在醫院的柏桐安推門進來,見狀用口型問道:「你家裡?」
聞海對他點點頭,又對著手機道:「哦……哎,媽……我沒有和你老公吵架……是,我都半截黃土埋身子了哪兒能和他吵架,我不和他一般見識。」
柏桐安:「……」
柏雲旗:「……」
這位氣若遊絲、病骨支離地躺在病床上竟然還能熟門熟路地玩精分,邊和聞澤峰互抽冷刀子,邊給他家太后講冷笑話……無聲地躲開柏桐安塞過來的止咳糖漿,順便還瞪了眼見死不救的柏雲旗。
喜怒哀樂同時上演,精彩紛呈的仿佛他不是一個人。
掛了電話又被灌了藥,聞海再次陣亡,奄奄一息地用眼神控訴全程袖手旁觀還偷著拉偏架的柏雲旗——他總覺得自己這麼一病,小崽子也跟著不對勁了,兩人之間好像沒了點什麼又多了點什麼,要說行為舉止倒沒什麼異常,只是這人舉手投足間似乎都帶著刻意營造的生疏感,用行動向他傳達了「我只是個免費的護工,你完全不用在意我」這一中心思想。
「你又沒回家過年?」柏桐安遞給柏雲旗一個削好的蘋果,「我大姨家那倒霉孩子的事你給幫忙了嗎?」
聞海不在意地說:「他有能耐倒買倒賣走私貴金屬還怕坐牢,可見愛錢愛得不夠深。」
「我就知道你沒幫。」柏桐安瞭然,「昨晚上我大姨打電話給我媽哭訴,說什麼你小時候在她家好歹還住過兩個月,真是……」
「養不熟的白眼狼。」聞海替他把話說完,「那兩個月我天天宿舍住著,滿共去她家吃了一頓飯,她還準備讓我以身相許嗎?」
柏桐安一哂:「她倒是願意你和她那個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