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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蛋!」柏桐安白了他一眼,「我是說你以後……假如,你這半年內有了個對上眼的男的,小旗在家你帶人回家方便嗎?」
「才不到半年就讓我把人往家帶。」聞海詫異地看著往日單純不做作的髮小,「結個婚你怎麼就騷氣成這樣了?」
柏桐安:「……」
現在弄死這傻逼偽造成醫療事故還來得及嗎?
沒想到,順著這句話,聞海輕描淡寫地接了個石破天驚的消息:「之前有個殺人案子涉及到販毒了,這次辦的案也牽扯到毒品,最近市里不太安生,我和我以前的老上司聯繫了幾次,再過段時間我可能會被臨時調動回緝毒局參加一次抓捕行動,沒什麼心思考慮這個。」
「……」
短暫的死寂後,柏桐安內心的火山瞬間再度復活噴發,滾滾的岩漿噴涌而出,劈頭蓋臉地朝聞海淹了過來:「我他媽剛給你說過什麼?!你忘了你當年住icu時什麼德行了?不想活了你直接推窗下去行不行,你是嫌當初那通爆炸炸得不夠響還是你自己傷得不夠慘……你簡直……」他氣急敗壞到忘了詞,怒髮衝冠的和床上任打任罵的人面面相覷半晌,板著臉語氣冷硬地給這個行為下了定義——「不可理喻。」
「我們隊當年有二十一個人,你知道現在隊裡還剩幾個嗎?」聞海說,「個位數,一半因傷退了,還有幾個沒扛住,把自己扯渾水裡了。」
柏桐安冷靜下來:「那也是他們自己選的路,你做這行,人人都……」他掐住了後面的話,嘆道:「你有幾條命夠你糟踐的?怎麼就非得是你去送死了?」
聞海反問:「既然人人都可以犧牲,怎麼就不能是我了。」
柏桐安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連氣都嘆不出了,如喪考妣地垂頭盯著地板。
聞海覷著他的臉色:「大過年你來我這兒送殯的?沒事,那行動還在計劃籌備中,危險性不高,而且要是今年上半年的我就不去了。」
柏桐安生怕他憋個大的,急忙追問道:「怎麼了?上半年你還要幹什麼?」
「小旗要高考啊。」聞海理所當然,「我哪兒能這個時候走。」
「……」
柏桐安剛剛還覺得自己在大年初三就把今年一年份的驚嚇額度用得乾乾淨淨,這下估計明年的額度都透支了一半——他既好奇柏雲旗何德何能怎麼著就成了聞海家的鎮宅神獸,又害怕聞海被他追問下去突然想開就這麼甩手走人了。
兩種複雜的心緒在柏桐安被人民幣充斥的大腦里開闢出一席之地落地生根,他啞口無言地看著如此神色平靜的聞海,愣是沒敢再往下追問。
「這事你再想想。」他還是心有餘悸地囑咐道,「你早年的傷……」
沒等他說完,聞海眼神倏然變了,沒頭沒腦地應了句:「行吧,改天一起吃頓飯。」
柏桐安一頭霧水,還沒明白時怎麼回事,給聞海帶了小米粥和醋溜土豆絲的柏雲旗推門進來,看見病房裡的兩人都盯著自己時一愣,小心翼翼地問道:「打擾您們說話了嗎?」
聞海把手上那本捧著沒看的《古文觀止》合起來放到一旁,面不改色地接過柏雲旗手裡的飯盒,「沒有,說你這次考得不錯,你哥準備改天請你吃飯。」
說完他不經意似的掃過柏桐安,眉梢閃過一絲戲謔的笑意。
被坑得底掉的柏桐安只能點頭吃啞巴虧,心裡卻想到:「敢情聞海是一直注意著門口的動靜的,他什麼時候聽見腳步聲了……他什麼時候還學會操心這種事了?!」
眼看著自家雞崽子終於長大了的柏桐安心情十分複雜,於是他用複雜的目光默默注視著聞海,直到對方把臉從飯盒裡抬起來,疑惑道:「你也想吃?」
「您老慢用……小旗,你看著別讓他跳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