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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師父一聽又有案子,便自也不能離去,便跟著衙差一同前往那一處花園。」
鄭三吉一字一句說得十分清晰,一看便對當年之事記憶猶新。
「那一處花園自不必靜夜花苑大,因是在城中,倒是修葺得精緻小巧,風景如畫,山水皆有意蘊。我們到時衙差已經封鎖好現場,待得剛一進入花園沒多久,我一眼便看到在一處薔薇花叢中躺著一個素白的身影。」
「四月春時百花盛開,薔薇自是滿牆艷紅,只那素白身影異常突兀,尤其是她通身都是素白顏色,只有背部露出一片繡著紫紅薔薇的繡片。」
姜令窈心中立時泛起驚濤駭浪,如鄭三吉所言,那這兩個案子便當真相似至極,幾乎可立即便併案而處置。
她跟這段南軻都未打斷鄭三吉,只認真聽鄭三吉的話。
鄭三吉道:「我那會兒雖已經做了兩三年學徒,但這樣的案子還是頭回見,平日裡最多的是跌打磕碰,拌嘴鬥毆的案子,命案其實都不算太多,這樣驚悚現場當真未曾見過。」
「那會兒我年輕,就有些害怕,只跟著師父畫驗屍格目,其他的都不敢多看,當時的現場跟這個極為相似,除了花不同,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擺放方式。」
姜令窈追問到:「兩者之間可有區別?」
鄭三吉想了想,道:「你別說還真有,我記得當時那個死者是閉著眼睛的,而本案死者雙目大睜。」
段南軻沉聲道:「這種案子雖不常見,但也並非沒有,在錦衣衛的檔案庫中,自開國以來有數十件此類案件,此類案件的兇手往往都很偏執,他們認定什麼便是什麼,諸如此案而言,死者的眼睛可能也屬於他的偏執。」
鄭三吉當年不懂,但現在也是有經驗的老仵作了,故而一下便說到點子上:「是了,段大人所言甚是,咱們說回當年的案子,當時第一個死者大約十八歲左右,她應該未婚,頭髮松鬆散散編成長辮,在詳查完現場並把死者運送至停靈房後,官府就發了告示。」
「但很遺憾,並無人來認領,師父便動手剖屍,進行復檢,復檢的結果是,死者身上並無太多磕碰傷,但胃中空空,應該久未進食,她也未遭受非人折磨,師父猜測她應該被人囚|禁超過五;六日,最後飢餓虛弱的境況下被兇手切開背部,血盡而亡。」
「死者的屍體被拋屍時,已經死去多時,肯定超過十日,身上屍斑斑斑點點,很是可怖。」
姜令窈聽著越發難受起來。
這種死法比一刀斃命要殘酷得多,死者要煎熬數個時辰,在無法掙扎和抵抗的情況下,在孤獨和絕望中死去。
可以說,這個兇手的兇殘和冷酷是姜令窈至今僅見。
鄭三吉見兩位大人面色都不太好看,便也嘆了口氣:「當時查出死因後,師父也很生氣。死者手腳只有輕微捆綁的痕跡,屍體表面並未有更多傷痕,死因其實不太好判斷,但當我們取下死者背部的繡片,師父終於看到了死者背部縱橫交錯的傷口。」
鄭三吉道:「當時師父認為,兇手應該是第一次殺人,因此屍體背部的傷痕參差不齊,縱橫交錯,皮膚是死者死後被取下,但切口也並不平整,有各種各樣的瘢痕。」
姜令窈依舊蹙著眉頭,她若有所思地道:「那麼我們是否可以認為,兇手不選手腕脖頸等有大血脈處劃痕,就是為了死者看起來外表完成無傷,他選在背部劃傷死者,是因為背部的皮膚本也要被取下,替換成繡片,所以無論傷口如何難看,死者會多疼都在所不惜?」
鄭三吉閉了閉眼睛,他把杯中已經冷了的茶一飲而盡,聲音在幾經夜裡飄蕩成了風。
「當時師父說過,兇手根本就沒有把死者當成人來看,他只把她作為展示自己精美畫卷的物件,就那麼冷酷無情的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