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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己一整晚的動向都說清,以此告訴眾人,他沒有辦法作案。
姜令窈點頭:「這一次的回答很好,這才是天衣無縫的審訊結果。」
馮栓子肩膀一松,似乎鬆了口氣。
姜令窈又問:「既然你沒有殺榮金貴的時間,那麼陳雙喜呢?你可能為自己作證?」
馮栓子臉上的冷汗又落,他緊緊咬著嘴唇,把嘴唇咬得支離破碎:「大人,我回答過了。」
姜令窈卻溫柔一笑:「抱歉,剛聽得太過專注,忘了記錄,還得勞煩你再回答一遍。」
他們前後審問的問題很多,時間也很久,第二輪問到此刻,已經過去將近小半個時辰,即便錦衣衛沒有給馮栓子上刑,他都有些撐不住了。
因此,在聽到姜令窈忘記記錄的時候,有那麼一瞬,怒氣直竄頭頂,馮栓子的眼眸中難得流露出幾不可查的兇惡。
段南軻此時惡狠狠補充了一句:「問你就答,怎麼那麼多廢話,還是你想上刑?」
馮栓子狼狽低下頭。
再抬頭時,他目光冷靜多了:「回稟兩位大人,我……我不知。」
姜令窈皺起眉頭:「你因何不知?不如我替你回憶一下,上一次審問這個問題,你回答是『我當時在造器房,一直都在自己的單間,直到何公公過來查看我做的觀音坐蓮,我才發現已經傍晚,過了晚食時間』。」
姜令窈淡淡問他:「對嗎?你現在請再說一遍。」
馮栓子道:「我……我今日用過午時就去了造器房,因為觀音坐蓮的佛像一直沒有做完,我很著急,就一直在造器房的單間忙碌,但是我都是在精修細節,外面應該聽不見聲音。」
他說到這裡,深深喘了口氣,繼續道:「然後就是何公公過來挨個查看,我才發現已經過了晚食的時候,而且因為我沒有做完點睛,何公公不太歡喜,看起來很是不愉。」
姜令窈突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平素何公公什麼時候查工?」
馮栓子微微一愣,他下意識回答:「平素也是晚飯之後,他只有在那會兒才有空查工。」
他話音剛落,審訊室的門就開了,裴遇快步而入,在姜令窈和段南軻身後站定,然後就把手裡的紙張遞給兩人看。
他彎下腰,薄唇一張一合,似乎在稟報什麼。
一時間,馮栓子只覺得心跳如鼓。
他臉頰邊的肉微微抽動著,仿佛突然被掀翻在岸的死魚,只能在抽搐中徒勞掙扎生機。
裴遇稟報的時間很長,他低著頭,可那雙細細的狹長眸子,卻陰惻惻看著馮栓子。
待到他把事情都說完,馮栓子的心都要抽痛了。
他緊緊攥著手,手心的疼痛已經麻木,他壓根都不知自己的手心已經鮮血淋漓。
似乎過了許久,幾乎一生都要轉瞬而逝,姜令窈和段南軻才一起抬起頭,看向了馮栓子。
馮栓子難以自持地抖了一下。
而此刻,姜令窈卻重複笑顏,她遠山眉輕輕淺淺,眉眼彎彎,笑起來的樣子分外溫柔和善。
她道:「唉,我們知道你為何要殺陳雙喜了。」
馮栓子一頓,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要如何辯駁。
「我沒有,」馮栓子道,「我沒有殺人。」
姜令窈看向他,目光里有著說不出的同情和慈悲:「第一是,陳雙喜知道你並非匠籍,而是軍戶,因是軍戶,所以你的身份全是假造。」
馮栓子渾身一震,他不知御用監已經查到這個,此時已是滿面頹唐。
但姜令窈卻不給他喘息機會,給出了另一個理由:「經查,陳雙喜從去歲八月至今,一共往桐花巷賣出金石寶料共計三百一十兩。此事有陳雙喜口供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