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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夜雪擰眉,後退幾步走過去,順著祝知折的視線去看,就見祝知折盯著的,是天莽來的使臣,遂烈。
遂烈身形不像尋常天莽人那般粗獷魁梧,倒有點像他們龕朝人,甚至比起祝知折而言,還算是瘦小。
他左手斷了一指,瞧著像是舊傷,正笑眯眯地跟店家聊天。
仇夜雪耳力是不錯,但這邊比較吵鬧,他不怎麼聽得清,只能從他的口型辨別出,這位外邦使臣的官話說得好似不錯。
似乎是察覺到了祝知折的視線,遂烈朝他們看來,在看見祝知折時,不僅不惶恐,也沒說要上來見禮,反而是緩緩勾起了個帶有挑釁意味的笑。
祝知折在剎那間就動了。
可他才往前欲要邁出一步,一道白色的身影就攔在了他面前。
仇夜雪矮祝知折差不多一個頭,畢竟不是人人都像祝知折這樣高大到可以和天莽的人比比身量。
他的身形被素色的圓領衣袍勾勒得消瘦,耳上的耳飾隨著動作輕輕搖擺,脊背卻挺得很直。
他橫在祝知折跟前,清冷的視線和沒什麼語調的話明明也是冷的,卻剎那間將祝知折壓抑不住地冷意和仇恨驅散:「祝知折。」
仇夜雪仿佛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只甩了句:「你要跟著我就好好跟。」
說罷,他像是來了脾氣一樣轉身就走,而祝知折幾乎是沒有猶豫地伸手。
他拽住了從他身前飄過去的一片衣角,跟著仇夜雪離開了。
就好似……
主動咬住了遞到他面前的牽引繩。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0章 三十隻狗
……是真的動了心啊。
這大概是仇夜雪最不想參加的一場宮宴。
燕夏、天莽, 還有夜渝,夜渝倒還好,這麼多年來與龕朝相安無事, 甚至稱得上是十分友好。
可燕夏和天莽就不一樣了。
仇夜雪在這一刻才終於知曉, 為何他身邊的醫者聽說他準備入京時, 與他說要是能回來,最好早些回來。
不是說京中危機四伏, 而是在這兒多生活幾年, 只怕是再好的身體, 都得心力交瘁而亡。
他的座位被特意安排在了祝知折旁側, 仇夜雪也明白龕朝皇帝的意思了。
天莽王子與使臣來覲見、太監唱禮單時, 仇夜雪還特意留意了下祝知折。
但不知是不是昨日他讓祝知折拽了一路衣袖的原因, 祝知折只是倚在椅子裡,懶懶地瞧著,並沒別的什麼情緒。
反而燕夏六王子万俟淞覲見時, 他的神色不僅冷, 還帶著點明晃晃的殺意。
不明所以的仇夜雪:「?」
在仇夜雪眼裡, 祝知折不正常也不是一兩天了, 他都懶得理。
令人意外的是, 這場宮宴比較平靜。
但越是如此,仇夜雪就越是警惕,而真正讓他心裡警鐘大響的,便是宮宴結束後,万俟淞找上了他。
万俟淞:「世子, 好久不見。」
仇夜雪掃他一眼:「我們見過?」
知曉仇夜雪是有意激怒万俟淞, 藕荷在旁側故意提醒:「世子, 四年前燕夏王親自攜了六王子來軍營致歉, 那時你們見過。」
仇夜雪拉長語調「哦」了聲。
就見万俟淞沒有半分惱意,反而笑得令人不適:「當年世子可真狠心,連歲南風光都不讓我們瞧一瞧,如今我們不還是踏入了龕朝的土地上?」
仇夜雪睨他,語氣輕蔑:「半月後就要滾回去的踏足麼?」
万俟淞還是不氣,只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