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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喝麼?」霍酒詞問。
紀忱沒說話,緊緊抿著嘴。
「那就是不喝了。」霍酒詞越過紀忱完後走去,剛走兩步,她轉過頭來,好意提醒道:「哦,對了,千萬別忘記還那三萬兩,你們要是還不出,算上三成的利,那便是十萬兩的事。」
說罷,霍酒詞拖著華麗的喜服遠去。
霎時,紀忱只覺得在座眾人都在看他,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嘲諷之色。他咬著牙,一刻都難挨。
帝都的第一公子,如今卻淪落成笑柄,這本身便是一件吸引人的事。
他待不住了,匆匆離場,一人走在寂寥的夜色中。
敬完最後一杯酒後,霍酒詞將酒杯交給宮人,臉不紅,氣不喘,神態如常。眾人誇她酒量好,她寒暄幾句,帶著宮女回了寢殿。
幾人進入長廊,走到一半時,忽地,身後四名宮女倒了下去。霍酒詞嚇了一跳,飛快環顧四周,厲聲道:「誰!出來!」
無人回應,「噠噠噠」,黑夜中傳出一陣腳步聲。
衛焚朝從牆頭跳下,轉眼間便進了長廊。他今日也是一身紅衣,面容卻格外削瘦,眼下也是黑暈,憔悴地叫人心疼。
「酒酒。」他雙手抱臂靠在柱子上,一瞬不瞬地瞧著她,許久才開口,「你今晚真好看,好看得我開始嫉妒裴知逸了。」
習慣了衛焚朝的說話方式,霍酒詞倒沒生氣。她掀起眼皮看他,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今晚不大一眼,有種告別的意味。「這裡是皇宮,你怎麼能……」
「酒酒,我要走了。」衛焚朝打斷她。那雙深情的桃花眼正深深地看著霍酒詞。
短短几字,他說得輕快,細聽之下,每一字都帶著嘆息和留戀之意。
「你要去哪裡?」霍酒詞脫口道,她上前一步,焦急地望著他。她肯定,自己和他有血緣關係。而那個問題,她始終沒得到想要的答案。
「去治病。」衛焚朝答道。這一次,他轉過臉,沒看她,而是看向了遠方。他眼中映著喜慶的燭火,也染上了晦暗,「或許一年,或許十年,或許,一輩子。」
越說,他的聲音越輕,聲音越輕也越沙啞,像是從嗓子眼發出來的,在夜色中聽來更為空蕩,沒什麼生機。
此刻,霍酒詞覺得格外難過,難受地喘不過氣。她懂醫術,怎麼會不知道他的病。天生殘缺不可能治好,即便再高明的大夫都不能讓一個斷了腿的人再長出一條腿。
除非有神仙。
仿佛是看出了她的意思,衛焚朝笑著道:「說不準我會與遇上一位神醫。」
「嗯。」霍酒詞低低地應了一聲,她不曉得自己該說什麼,聲音悶悶的。
隨後,兩人陷入微妙的沉默。
晚風浮動,吹落了一片院子裡的臘梅,寂靜無聲,芳香漂浮在空氣中。
霍酒詞一點點扯著衣袖,心頭閃過許多次那句話,也逼到了嘴邊。
衛焚朝收回視線,重新看向霍酒詞,眸光愈發朦朧。「酒酒,喊我一聲哥哥吧。」
!
霍酒詞震驚,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劈下,她一動不動地盯著他,鼻尖酸澀洶湧,淚水一下子便溢出了眼眶。
她借著水霧瀰漫的目光看衛焚朝,他依舊靠著柱子,面上罩著昏黃的光。
「不願意?」他挑起長眉,嘴角卻勾起了弧度。
「哥哥。」她哽咽地喊他。
剛喊完,她便落入了一個清涼的懷抱,冷得哆嗦。時值冬日,縱然今年的冬日不怎麼冷,可衛焚朝穿得單薄。
「真是個聽話的好妹妹。」衛焚朝收緊手,眷戀地撫著霍酒詞的長髮。
他捨不得離開,捨不得霍酒詞。但衛江昶下的毒也是真毒,他尋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