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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他們像這次一樣,先偷渡到野外,再往牧場來,那牧場的安全便不能保證了。
還是要儘量加強牧場的安保,並且找個合適的地方給小人魚藏身才行,溫昭昭定了定神,暫時還沒想出辦法,將這件事情掛在了心上。
她下山後,先是撥了撥池塘的水,手指伸到水下做了個ok的手勢。
尤彌看見了她的暗示,這才敢浮出水面。
「那天逃走的那個男人應當是看到你了,我沒抓到他,抱歉。」
他剛從水裡探出頭來,就聽到了這樣的噩耗,一時間判斷不出溫昭昭的這句抱歉是不是要將他趕走的意思。
尤彌的心臟不由的緊縮著,頭腦缺氧一樣的發昏,眼神緊緊盯著溫昭昭的臉,生怕她下一句說出的就是讓他滾出去。
他很久沒有這麼安穩了,沒想到這樣的美夢才短短几天,就要醒了。
到了這種程度,即便是對人類充滿憤恨的尤彌也沒辦法不承認,在溫昭昭這生活的幾天,是他從深海中出來後最美好的日子。
他的手指在水下蜷縮著,用力的捏成了拳頭,執著的望著溫昭昭,想要聽她親口說出趕他走的話,如此一來,他也能徹底對人類死了心。
就在幾小時前,他的手搭在溫昭昭的手心上,第一次嘗到了幸福的感覺,沒想到這種感覺來的快,消失的時候帶來的難過,也讓他的心難受的比當初喝下失聲毒藥時更要厲害。
尤彌越想,心中越是酸澀,嘴裡都泛著苦味,硬憋著不許自己哽咽,也不能垂下淚來。
看著溫昭昭懷中的小狗,都忍不住產生了嫉妒的情緒。
連那樣髒的小狗她都肯收留,還給它取了個蠢名字,怎麼就不能也收留他呢。
溫昭昭可不知道這一句抱歉讓他想了這麼多,注意到尤彌的情緒不對,她下意識的以為他是害怕被抓回去,安撫的摸了摸他的頭髮。
人魚的頭髮是一種濕潤有絲滑的觸感,跟泡了水的蠶絲差不多。
她的手剛落上去,便瞧見小魚的眼圈紅了,腦袋輕輕的在她的手心蹭了蹭,一下子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她的手指下滑,在他的眼瞼下摩挲了兩下,將手裡的蛋蛋放下,兩隻手捧著他的兩頰,將自己的額頭跟他的靠在了一起。
「不可以哭,我不會讓他們帶走你的,所以不可以哭,要把珍珠藏起來,永遠不讓這些壞人看到。」
尤彌覺得自己的額頭可能被燙傷了,不然怎麼會覺得頭上熱的厲害,整個腦子都沒辦法思考了呢。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近到尤彌只能看見她海洋一樣的眼睛,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覺得回到了家鄉的冬季,在結冰的海岸邊玩耍的日子。
他的整顆心像是擰著的毛巾,明明覺得已經酸到極限了,卻還是能不斷的擰出水來。
尤彌曾經發過誓,再也不要哭,再也不要在人類的面前落下一顆珍珠,但是這會兒,他的心思全落在了溫昭昭的身上,完全忽視了自己的情況,連淚珠什麼時候落下了都沒察覺。
濕漉漉的淚痕掛在他的臉上,在下巴出迅速變成了閃耀的珍珠,溫昭昭接住了一顆,用拇指不停的擦著他的眼下的水痕。
「吶,小魚,做個約定,以後只在我面前哭吧。」
「我來負責擦乾你的眼淚,這樣就不會有壞人發現你的珍珠了。」
尤彌不想哭的,他敢對著月神發誓,他真的已經變成了不會輕易哭的戰士,但聽到溫昭昭的話,看到她微笑的臉頰,他就像得了什麼怪病,水不停的從眼眶裡流出來。
都已經哭成這樣了,他還是有些彆扭,哽咽著也要辯解,「我沒哭,只是水裡的髒東西進了眼睛,勇敢、勇敢的人魚戰士,不會哭泣。」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