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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有雙點了點頭:「空青,許久未見了。這回還是候前輩代替你師父前來嗎?」
醫者往往無法自醫,這一任天山掌門半輩子頑疾纏身,將畢生所學傳給大徒弟空青之後就隱居不出,大小事務都由長老侯雪曼和空青代理。空青「嗯」了一聲,柔聲道:「少莊主,不知今日是否有幸,繼續與你切磋劍法?」
平心而論,她並非醉心武學之人,更愛與心上人彈琴下棋,花前月下,但沈有雙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劍痴,若不是這樣說,恐怕他就沒興致。
果不其然,沈有雙欣然答應:「好哇,上回你說,還有一式極其厲害的招法沒有用出來,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叫我見識見識,天山的白綢是如何以柔克剛的。」
徐沁自然知道大師姐的心思,偷偷掩嘴笑了笑,道:「啊呀,這些打來打去我可不喜歡,也就師姐你啦,回去纏著候師叔學這學那,今日可要好好現一現天山的威風。」
今日是平江夜宴的第二日,人人皆可上擂台比武,也可私下切磋。沈有雙剛剛從江南趕回來,沒趕上昨日的夜宴,卻非要來今日的比武不可。這會兒興沖沖地,便拉著空青到一旁切磋去了。
等到傍晚,兩人才姍姍來遲。蔣初陽見空青裙擺有些凌亂,兩頰紅撲撲的,額汗都打濕了鬢髮,卻高興得不得了,頓時心煩意亂地轉過頭去,自顧自在一旁看擂台上那兩個乾元的比武。
擂台上有一個人一身墨竹長衫溫文爾雅,雙手各持一柄軟劍,正是赫赫有名的崑崙赫連鏡,另一人卻是張生面孔,看他招式,並非四大名門弟子,也不出自蓬萊、瀛洲、方丈三位仙山散人門下,但竟輕輕鬆鬆與赫連鏡打了個平手。
越到後來,赫連鏡就越發力不從心,另一個乾元卻依舊遊刃有餘,一柄長劍銀光颯沓,越戰越勇。空青也看得入了神,下意識問道:「這是誰?」
她話剛出口,只聽「噹啷」一聲,赫連鏡的兩柄軟劍竟然被乾元生生打飛。那乾元縱身而上,劍尖舉重若輕地一挑,還沒等旁人看出什麼,三把劍就統統握入他的掌心。
赫連鏡絲毫不覺得被一個無名氏打敗有什麼丟臉的,反而一臉敬佩地從那人手中接過自己的一雙軟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問道:「敢問閣下姓甚名誰,師從哪位高人?」
那個乾元爽朗一笑,搭上赫連鏡的肩膀,道:「不打不相識,今日我們算是認識了。好吧,那我便告訴你,我叫萬方元,方圓的方,元芳的元……」
赫連鏡雖然也是乾元,但比他瘦許多,被他這麼一搭肩膀,便被他壓了一截似的。他剛要笑著追問萬方元的師父是誰,忽然有人翻身躍上擂台,喊道:「萬兄弟,你來同我打,怎麼樣!」
沈有雙的劍法,自然又在赫連鏡之上。然而萬方元依舊從容不迫,擺了個起勢,道:「請!」
二人面對面如松一般站立良久,久到台下的人都等不住了,紛紛騷動起來。徐沁拉了拉空青的袖子,抱怨道:「大師姐,他們還打不打呀?」
空青卻只盯著沈有雙一人看,絲毫不覺得不耐煩:「不急,高手過招,誰先沉不住氣,誰便輸了。你只看見他們各自站著一動不動,殊不知他們正從對方一呼一吸間,預判之後數十招該怎麼交鋒呢。」
蔣初陽看見沈有雙就覺得來氣,但這一場打鬥註定會酣暢淋漓、名垂千古,他捨不得錯過,只能彆扭地盯著萬方元,心中期盼著這個不知哪兒來的小子趕緊把沈有雙打得滿地找牙。但他轉念一想,沈有雙受了傷,第一難過的卻是師姐,說不準還要跑到他那兒去送藥送湯,悉心照拂,便又恨得咬牙切齒。
台上的兩人似乎完全沒聽到台下的躁動,氣息一個比一個平穩,又過了十個吐息,兩人同時大喝一聲,兩柄長劍「噹啷」一聲相撞,宛如黃鐘搖晃,劍氣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