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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鬟對她行了個禮道:「原來五姑娘在此處,叫婢子好找,太太讓婢子支會姑娘一聲,護國公世子遣了媒人來與太太相商,如今已經在花廳里坐著了。」
「護國公世子?」寶頤一愣:「姜湛?他來求娶我?」
「正是。」
「真是姜湛嗎?可是正經媒人?」
大丫鬟一頭霧水:「自然是正經媒人了,好大的排場,太太親自動身去花廳相迎呢。」
不應該啊,寶頤眼睛瞪得溜圓,腦中飛速盤算:姜湛的祖母乃是前朝宗室,最注重女子閨譽名節,從前自家有權有勢時,她都嫌自己輕浮,現在自家沒落了,且自己還風流不羈,國公府居然還能許自己過門?
真稀奇啊,太陽打西邊出來跳了段胡旋舞又從東邊下山了。
姜湛此人,在寶頤心裡,早已歸進了歷史的垃圾堆,雖然尚在人世,但已經按死透了處理。
起因當然是他納通房,髒了身子,可寶頤考慮到他優秀的家世樣貌,並未直接給他判死刑,只是暫且先放在一邊而已。
但是自己差點被三皇子欺負,公府居然一聲不吭,只是送了點不痛不癢的禮品以示關切,讓寶頤最終認定:這家人忘恩負義,膽小如鼠,誰嫁誰倒霉。
聰明姑娘都門兒清:管他家有多顯赫,家底子有多厚,如果只給你晃晃錢袋子聽個響兒,那就該狠狠踢他屁股,讓他以圓潤的姿勢離開自己。
寶頤兩人各走各路,淡忘江湖,沒想到這廝冷不丁地殺了個回馬槍,弄得她一頭霧水:這是在幹什麼?
她糊裡糊塗去了花廳。
行至屏風後,大丫鬟示意寶頤噤聲,引她從縫隙里觀看。
只見張氏正與一位年長的婦人攀談,那婦人形容端莊慈祥,頭上插戴也體面富貴,且看張氏對她的尊敬態度,顯然是個有頭臉的世家婦。
杏花人眼毒,一眼認了出來:&ot;姑娘,那是姜世子的姑母,禮部尚書夫人。&ot;
寶頤悄聲無息退了出去,瞪眼道:「他竟然真的來提親了?」
不獨是寶頤訝異,張氏也全然沒有預料到這突然的提親。
如坐針氈地應付了半個時辰,好不容易送走這尊大佛,張氏連忙擦著汗找回女兒,直問道:「猗猗,你不是和姜湛鬧了開嗎?都鬧翻了,他怎麼還找人來提親?」
寶頤同樣一臉茫然:「我也不曉得呀,我已經快兩個月未見過他了,況且他祖母不是向來看不上我?怎麼突然變了卦?」
母女倆面面相覷半天,也摸不清護國公府葫蘆里究竟在賣什麼藥。
既然摸不清,那就親自去問。
寶頤立時托庶弟遞了帖子給姜湛,約他出門一敘。
這一敘約在寶頤常去的茶樓上,姜湛準時赴約,寶頤放他進來,把門一關,嚴肅詢問道:&ot;姜世子這是什麼意思?&ot;
姜湛依然從容不迫,見狀只是挑眉一笑,屈膝在寶頤對座坐下。
寶頤別開眼,假裝看外面的風景。
姜湛自覺地給自己倒了杯茶,但只是嘗了一小口,就把那冰瓷茶杯擱回了小桌上。
——公府乃是舊貴族,於茶道上極其講究,喝不慣隨意沖泡的茶葉。
寶頤從前認為這是一種考究的優雅,心嚮往之,特地去研究了團茶煎法,然而她現在對姜湛沒了興趣,只嫌這男人真難伺候。
她花了銀子買下的雨前龍井,他居然浪費?
誰給他的臉!
「世子不喜歡,我就讓茶博士來換一壺。」寶頤不咸不淡道。
姜湛默了默,捉起茶杯,一飲而盡。
寶頤稍稍滿意,但也不想因此給姜湛好臉色看。
兩人相對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