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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伯伯!」她使勁揮手。
劉溫愣了下,看著眼前這個遍身綾羅的美人,有點沒認出來,「你是……大侄女?」
他身後的轎子落地,轎簾一掀,顧庭雲從內走出來,卻是一眼看到了女兒,「囡囡。」
「爹爹!」顧春和撲到父親身上,大哭起來。
顧庭雲左手緊緊摟著女兒,右手顫抖著,胡亂撫摸她的頭髮,她的臉,她的脊背,已經說不出話了,只有眼淚,無聲地落在女兒的頭髮上。
謝景明站在後面,擺手止住眾人問安,靜靜候了片刻,待她父女二人哭聲稍停,方上前道:「顧先生一路辛苦。」
顧庭雲打量他一眼,見這年輕男子氣質華貴,笑容溫和,雖不乏親近之意,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派頭。
那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氣度。
他當即猜到此人是誰,俯首抱拳,謙而不卑,「草民顧庭雲見過王爺。」
謝景明馬上還了一禮,「一路舟船勞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請顧先生隨我來。」
他的名頭顧庭雲早有耳聞,無不是說他孤傲乖僻,令人敬畏,今日見他如此禮待自己,心下更是詫異了。
許清指揮小廝將曹國斌抬上步輦,吩咐直接送到曹夫人處。
曹國斌摸著後腦勺,笑得憨憨的,「郎主,好歹把人送到了地方,就別治我辦差不力的罪了,行不?」
謝景明掃一眼他的傷腿,「你這個老曹!許清,請張院判給他好好醫治,用什麼藥材只管從庫里拿。」
「得令!」許清沖曹國斌擠擠眼,自取拿帖子請人不提。
曹柔守在哥哥身邊,看著郎主一行人逐漸走遠,扁著嘴,要哭不哭的樣子。
郎主怎麼能沖一個欽犯行禮?他可是堂堂攝政王啊!
哥哥也好,許清也好,為什麼都裝看不見,他們不覺得這辱沒了郎主的身份?
她揣著一肚子心事回了院子,有心和哥哥念叨兩句,然而哥哥嫂子抱在一處就不撒手了,倆人又哭又笑,她愣是沒插進話去。
無法,她只得默默回了自己的房間,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她抱膝獨坐在昏昏的燭光中,只覺孤單極了。
謝景明本想讓顧家父女先說說私房話,休息一晚,明天再談正事。
顧庭雲卻道:「多謝王爺美意,還是先公後私,事關與北遼的和談,我也不敢耽擱。」
於是謝景明連夜把文彥博和韓斌找來,幾人看過那封密信,一時間都有種飛來橫財的感覺。
信是歸順的遼人頭領李修哥寫的,先是罵了一通大周不守信譽,出爾反爾,將他們將牛羊一般送給北遼,簡直可惡至極,把大周朝祖宗的臉都丟盡了。
然後附了一份口供,是他們俘獲的使臣團文書寫的,內容是使臣團和王家的私下協定。
王家交顧庭雲和叛逃五百人頭,二十年內,每年供奉北遼鹽鐵若干,絹布十萬匹,黃金萬兩。
文彥博大叫道:「這不就是歲貢?只有打了敗仗才給人家錢啊,咱們一直壓著北遼打,到頭來還要當冤大頭?真虧太子他們想得出來!」
韓斌用手指點著信上一處,「與之相對的,北遼駐兵後撤二十里,但只有兩年。哼,這才是太子真正的目的,借邊關無戰事,削減邊防軍的戰力罷了。」
「這上面有北遼使臣的手印,之前都是傳聞,這下總算有了實證。」謝景明吊起嘴角微微一笑,「縱然官家如何想要和談成功,也不能容許此等賣國行為。」
他收好信,「顧先生,有這份口供足矣,密信沒有必要呈給官家。你現在是戴罪之身,不可貿然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
「我知道,但我非去不可。」顧庭雲瘦削的臉顯得很平靜,「這封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