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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晴小朋友，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有時候真的好倔。」

「什么小朋友，你又比我大多少？」她為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而無措，壓低了下頜，柔軟的發垂落在那疊報紙上，摩挲發出「沙沙」的聲音。

「我是1月7日出生，念書的時候班裡有一半都比我小啊。」他儼然一副當大哥的架勢，豎起拇指比著自己，「誰不尊稱我一句『孟小爺』？」

「行行行，」宋天晴禁不住湧出笑意，梨渦清甜，突然起了捉狹的想法，「孟——大爺。」

「你！——」他假裝慍怒的樣子，濃眉像能擰出墨一般蹙著，眼眸里卻柔軟，「算了不跟小姑娘一般見識。」

迎面走來個穿著棕色條紋polo衫的中年男人，腋下夾著黑色公文包，長相倒是還算和善，眯著眼，像帶了幾分笑意，宋天晴便以為這是個心地慈善的人。

「先，先生你好！」她喉間有些發緊，試著先攔下對方。

「什麼事？」男人停下腳步，面色有幾分倉促和急躁。

「是這樣的，我們我們是w大的青協志願者」她鼓起勇氣道明來意，手心隱隱有些潮意。

「啊哈，你不用說了，你們這樣的騙子，叔叔我見得多了。」男人剛才看起來還溫和可親的面容突然變得刻薄起來，眯著的眼裡射出質疑的光，「說自己是什麼志願者然後騙捐款嘛。」

她想要出言反駁，言語卻哽在喉間凝滯住，額上沁出了細密的汗，攥緊的拳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這樣的，我們真的是要幫助生病的貧困大學生。」她感到自己像在無力辯駁，聲音有些虛浮，手裡攥著那張青協發的小卡片，推到男人眼前。

「像這種小卡片，路邊列印店給錢就做，好了小姑娘你別跟我這兒磨嘰了。」

耳畔響起那個清朗澄澈的少年聲音，不疾不徐，從容鎮定，像一塊定心石落在她心頭。

「您如果不信，我們也不勉強。但是叔叔，做人說話留三分餘地，給別人，也給自己。」

中年男子臉上有幾分悻悻然，自覺沒趣，拿眼朝他瞥了瞥，向前走去。

話音落定，那雙修長的手輕輕扯起她衣袖一角，她抬眸正對上他有些慍怒的臉，平素少見他這樣的表情，眸色幽深，深處仿佛躍動著火焰，唇線抿得平直如劍。

他察覺到她的凝視，臉上恢復了平常的輕鬆表情，眼眸溫暖。

「沒事啦，義賣本來就很容易碰到這種事，別放心上。」他像是要安慰她。

她靜默著，胸間是方才發生的事攪動起的風起雲湧，她有些生自己的氣，為剛剛的出師不利，為自己不夠強大。

不過她不會就此放棄，她雖然不夠強大，但她有的是韌性和毅力。

「你們倆進展得怎麼樣啦？需不需要幫忙？」方遠步子輕快地朝他們走來，手裡拿著兩瓶百歲山，一手拋一瓶給孟雨過，一手遞一瓶給天晴。

「好像不怎麼樣，才賣出去了一兩份。」孟雨過聳聳肩。

「我們等下走去群光廣場那邊試試吧，那邊逛商場的人多些。」天晴提議。

「姚國棟還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我們剛剛賣了差不多十份！有一份還讓人掏了一張百元大鈔！」方遠得意地揚了揚兩道粗眉。

「別小瞧我們，一會兒小爺我發威，分分鐘賣完你信不信？」孟雨過伸出拇指朝自己一指，沖方遠一挑眉，語氣自信滿滿，「賭不賭？看誰先賣完？」

「賭就賭，誰怕誰啊！」方遠當場應戰，比起對自己，他對姚國棟更有信心。

「輸的人怎麼著？」他嘴角上揚，渾身透著一股志在必得的恣肆瀟灑。

「聽憑處置。」方遠也是個腦殼硬的主，話趕話就上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