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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這不還是他說的下流事麼?不讓我和別人學,他就自己教我了?
這新激活的程序還無法自行終止,我只能祈禱折磨快點結束。
他倒是完全不著急,動作也非毫無章法,而是目的明確地循序漸進,兩根手指,六個指節,不緊不慢,依次旋入,觸感清晰得讓人汗毛直豎,好比完美匹配的零件,螺釘擰緊螺帽,僅此而已。但我相信,柔和的前奏只是麻痹精神的手段,提著的心不敢輕易放下,只能淺淺吸氣,再大口呼出。
果然,好不容易找到頻率,荊年便惡意攪亂。他似乎對「別人也使用過我」這一點頗有不滿,終於能發泄出來,也不管什麼契合,只想粗暴破壞掉一切,深到無法再深,成為我唯一的零件。
至於荊年的臉,依然沒什麼表情,不知在想什麼,下唇現出被犬齒咬破的血絲,自虐一般。
又馬上被舌尖舐去,清除掉這個刺眼的瑕疵。
我是說,我就是他的瑕疵。
荊年手上的力度更重了些。
半是生我的氣,半是生自己的氣。
我竭力忍住湊近的衝動,用破碎的聲音哀求道:「可……可以了,我不要學了……停下。」
「快了。」他屈起中指第二個關節,恰好碰到一個開關似的地方。
雖然不是按鍵,但如果摁下,會激發不亞於短路的電流刺激。
他清楚感受到我的戰慄,卻刻意略過,在這個節骨眼停下,命令道:「你可以學了。」
見我一臉迷茫,又重複了一遍。「師兄,把我剛剛做的,學一遍。」
「啊?」
我撐著身子,試圖向後退,卻沒有感覺到任何抽離的趨勢,難堪極了。「你別耍我了。」
他無動於衷。「不行的話,就一指。」
「也不行的……」
荊年眼睛也不眨,就這麼靜靜看著我。
騎虎難下,不得不照做。
指腹掠過平時隱匿在衣衫里的皮膚,感覺十分詭異,就好像第一次認識自己。我的手指,和荊年的手指緊密相黏,中間是大量透明的液體,和「血液」同屬電解液,只是不及前者粘稠。
我明明再清楚不過它的成分,也知道這不過是外界刺激的條件反射。
但現在卻聞出了點原先沒有的味道。
我索性將臉埋進窗簾里,不敢再看荊年的臉。
儘管如此,荊年的聲音一點不落地傳進我耳中。「其實我之前撒謊了,我做的夢裡,師兄的味道不是苦的。」
「……」
「師兄不想知道其實是什麼味的嗎?」
「……」
「師兄?」他得不到回應,手指又開始曖昧糾纏。
「不……不想知道。」我感覺自己像顆隨時爆炸的核彈,崩潰道:「別說了……求你……」
他置若罔聞,故意抵著我的指節,重重按在隱蔽的「開關」上,一遍又一遍。「我說過,師兄要是學不會,就多教師兄幾次。」
無聲的驚叫中,荊年單方面脅迫著我侵犯了自己。
但就結果而言,卻是雙向的解放。
就著幾個指節的淺層銜接,卻完成了最深刻的交流,比依賴信號接收器才能完成的臨時權限更誠實。
他繃緊的理智和喧囂的燥意雙雙坍塌,湧入我體內,沆瀣一氣,混淆、暈染,再經過我雜亂的呼吸喘出體外,變成唇角模糊的血漬。
不是我的。
原來我還是忍不住品嘗了他的瑕疵。
自我品嘗,自我侵犯。
視線模糊不清,他似乎放鬆地吐出一口長長的氣息,終於笑了,像書里食人精血、啖人骨肉的鬼魅。
仍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