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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房間裡有些陰冷。
好在哪怕是這么小的蝸牛房,也是有制熱空調的。
就是年頭太久,調到三十度雖然暖和,空調扇葉卻會發出「嘎吱」的雜音。
雲集躺著,眼睛卻不閉上,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一眨不眨的。
「睡覺吧,省得醒著在這兒看我裝。」叢烈想起來晚上雲集跟他說的話,又忍不住說了句髒話,「我用裝給誰看……」
說完他傾身整理雲集的衣服。
雲集躺下的時候把襯衫蹭皺了,露出來雪白的一段腰,又細又軟,像上好的羊脂玉。
叢烈的手指蹭過那段腰,柔軟細膩的觸感附在指尖,很溫暖。
但他也只是稍微停頓了片刻,仔細把雲集的衣擺拉平,仔細蓋住他的肚子就直起身。
「你看什麼呢?」叢烈俯下身,皺著眉迎上雲集的目光,語氣甚至有些兇悍,「睡覺!」
雲集的臉有點紅,呼吸也越來越沉。
叢烈摸了摸他的額頭,用手去闔他的眼,「趕緊睡覺,睡一覺就不難受了。」
那種藥,醒著就是失控,忍著就是受罪。
他的手一拿開,雲集的眼睛又張開,眼淚就掉了下來。
叢烈的眉頭越皺越緊,「怎麼還哭了?難受得厲害?」
雲集一揚手,竭盡全力在叢烈臉上打了一巴掌,「滾!」
但那一巴掌在叢烈看來,就跟貓撓一樣。
在下一巴掌揚上來的時候,叢烈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雲集!」
雲集的目光含著恨,摸索著抓住床頭柜上的菸灰缸,抬起來就要朝著叢烈的腦袋掄。
但他幾乎剛站起來就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向前栽去。
叢烈顧不上他那股要殺人的瘋勁,一把把他撈住,「雲集,你看看我,我是叢烈,嗯?」
雲集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晃動中竭力分辨,等了好半天才從齒間擠出一聲冷笑,「叢烈?」
「對,是叢烈。」叢烈剛鬆了一口氣,肩膀上就狠狠挨了一菸灰缸。
雲集軟綿綿的胳膊重新抬起來,這次是照准他的頭砸的。
「雲集,雲集!」叢烈怕傷著他,連摟都不敢用力,「你不認識我了?」
揍叢烈的那幾下雖然沒什麼用,卻耗盡了雲集的氣力。
他不得已伏在叢烈肩頭上大口地呼吸。
氧氣好像一種催化劑,讓藥物在血管中擴散得更劇烈。
血液在膨脹中變得滾燙,似乎下一秒就要沿著皮膚燒穿出來了。
看雲集安靜下來,叢烈仍然不敢放鬆警惕,死死地盯著他,「我去擰把涼水給你擦擦,你別折騰了。」
他把自己背心也脫了,用涼水浸透了準備給雲集擦臉,剛從廁所出來後腦勺上就挨了一下子。
那一下真不輕,砸得叢烈腦袋懵了半秒,本能地向後肘擊,卻又在碰到雲集之前急急剎住。
他也火了,把逐漸軟倒的人扛起來扔到床上,「你怎麼回事兒你?我怎麼惹你了?你今兒非得殺了我不行嗎?!」
雲集並不能回答。
紗簾外的霓虹燈光投進來,把整個房間映成曖昧的紫粉色。
火從逐漸從雲集燒到了叢烈身上。
叢烈坐在床邊調整了兩次呼吸,把手機塞到雲集手裡,「我到隔壁再開一個房間,有什麼事兒給我打電話。等明天天亮了,我帶你回去。」
雲集的睫毛濕漉漉的,像是淋了雨的鴉羽。
他不置可否。
渙散的目光依舊在空中沒有著落。
叢烈躲開那目光,怒氣沖沖地朝著房門走去。
雨越下越大,一聲壓抑的悶哼混在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