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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上的那些字如同浸飽了讓他渴望回擊的憤怒,快速地讓傷口腫脹膨大,留下酸痛的血泡。
好像一定要讓雲集也難受,他才會緩解。
但是看著雲集捂著胸口彎下腰,叢烈卻整個人都僵住了。
「雲集?」傅江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雲集,「你怎麼了?」
雲集有些說不出話來,只是死命壓著胸口,「沒事兒,坐一下就好了。」
這似乎是重生之後新添的毛病。
只要稍微勞累或者著急,他就會心悸氣短得厲害。
因為他原本就腸胃不大好,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胃疼帶累的胸悶。
最近一直在忙著重溫這個時間點各種事情的進度。
老爺子那邊、叢烈這邊,還有工作上亂七八糟的事情堆在一起,他確實也沒時間仔細去追究這點小毛病。
但是剛才聽了叢烈那一串指責,他其實最主要的感覺並不是氣憤。
而是心酸。
上輩子云集就因為酒局應酬頻繁早早把胃口搞垮了。
這不是他個人想避免就避免的。
他年紀輕,就算社會地位再高,也是要把生意場上的大小神佛都順一遍毛的。
原本雲集就有些不服輸的性子,又仗著自己年輕且很有些酒量,幾乎是逢局必去,逢酒必喝。
尤其是剛遇見叢烈那段時間。
叢烈太傲,初露鋒芒就惹下資本最怵的麻煩事。
雲集為了把叢烈從冷庫里刨出來,差不多把在娛樂圈裡有頭臉的人物都關照了一遍。
一個人就是一場飯局,一場飯局就是一頓喝到昏天黑地的大酒。
他還不能讓叢烈知道。
現在一回想,一個富二代天天醉醺醺的帶著一身酒氣,雲集都能替叢烈腦補出一場場左擁右抱的紙醉金迷。
不過都不重要了。
他只是覺得好冤枉。
為了他喝酒應酬的事情叢烈不理解,雲集不怪他。
因為畢竟是他自己沒給過叢烈任何知道的機會。
但是叢烈原來一直都是這麼揣度他的:靠別人的錢活著。
哪怕雲集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愛對叢烈來說狗屁不是,親耳聽見這種指責還是讓他覺得自己是真蠢。
上輩子跟叢烈共同生活了三年,還能對他有所指望。
「死了也是活該」這個念頭從雲集心口穿過去,留下細密的悶痛,讓他感到難以呼吸。
傅江看著雲集臉色越來越差,「感覺怎麼樣?難受的話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雲集只是擺手。
「你怎麼回事兒?」傅江的好教養終於用完了,衝著叢烈,「你把他氣成這樣就為了說你不想解約?你作為甲方有訴求不能用人話說?你作為他男朋友,他身體不舒服胃口不好成天拿清粥鹹菜打發自己你就不聞不問?別人不想續約你不清楚為什麼?我看傻子才想跟你續這個閻王債。」
「傅哥。」雲集稍微好一點了,撐著沙發坐起來,「沒事兒了,合同晚點再說,我想回家休息一下。」
「還能站起來嗎?要不你今天晚上回我家?」傅江擔心他自己照應不了自己。
雲集搖搖頭,「沒關係,已經好多了。」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西裝,轉身準備離開。
幾乎是下意識地,叢烈向前跟了一步抓住他的手腕。
正握住那串翡翠珠子。
和他想像的溫暖不一樣,掌心是硌手的冰涼。
「放手。」
雲集甚至沒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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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好!